柳洛看了也觉得奇怪,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会不会是有人涂在手上,像这样抓的时候蹭上的。”柳洛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上去。
蜻蜓摇摇头,这一看就是用东西拍打,或者捻了抹上去的。
“我出去看看。”蜻蜓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想,随即踩在窗户上,飞身上了屋顶。
果然,屋顶上也有胭脂的痕迹。
“柳洛,快上来!”蜻蜓呼唤他道。
柳洛听到声音,即刻飞身上去。
“你看!”蜻蜓指着屋顶上的胭脂痕迹。
“这难道是师兄留下的标记?”柳洛惊喜地看着蜻蜓问。
蜻蜓也不确定,毕竟第一次进屋的时候她没有看到那个胭脂的痕迹,也没有闻到那个香味。
还有一种可能,对方所用的迷药能让五感迟钝,加上他们刚醒来,意识还不清晰,所以没发现。
“先别急着高兴,小心些。”说完,蜻蜓寻着痕迹追了出去,柳洛紧随其后。
他们一路去到与客栈相隔两条街的某间宅院外。蜻蜓看着那被蛀虫啃食得是小孔的木门,有片刻的恍惚,想了想,没有贸然进去。
“嫂嫂?”柳洛盯着院子,催促蜻蜓道。
“再看看。”
眼见柳洛想冲进去,蜻蜓赶紧拉住他躲到一旁的草堆里。
这时候,两个樵夫打扮的人挑着两捆柴从门前走了过去,蜻蜓盯着他们,直到两人消失在巷子里,才收回目光。
“你说,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蜻蜓问。
“嫂嫂怀疑是陷阱?”
“是不是陷阱,试试便知。”说完,蜻蜓拿出火折子,在柳洛期待的目光中,丢在了柴堆里。
“来人啊!救火啊!着火啦!来人啊!”蜻蜓叫了几声,就拉着柳洛躲了起来。
柴堆着火后,周围的住户纷纷提着桶,拿着盆出来灭火,只有那座小院的门紧紧关着。蜻蜓给柳洛使了个眼色,柳洛会意,飞进人群中丢了杆着火的树枝进去,里面很快就冒起了烟。
“里面也着火了!”蜻蜓指着那个院子说完,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盆水,端着水一脚踹开大门就跑进去灭火,周围的热心邻居也跟着一同进去。
将火扑灭,一群人擦着汗水就坐在这个废弃的小院里聊了起来。
“也不知是哪家顽皮的孩子将这里点燃了。”蜻蜓率先开口吐槽。
“是啊,你说这会儿正是农忙的时候,害我们浪费了这诸多时间。”有人跟着一起吐槽。
“话说这这里没人住啊?”
“早就没有人住了,探花郎一年前就举家搬去帝都盛隆,在那里定居了。”另有人接她的话道。
蜻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柳洛使了个眼色。柳洛好奇地走到正厅门口,伸手将门推开。
“原来是探花郎的住所,那我可得进来沾沾福气,等来年……”
柳洛的话头忽然止住,蜻蜓跟其他几个村民不见他有动静,也跟着进去。
“啊!?死人啦!”
只见侧厅的椅子上,直挺挺坐着一具发黑的尸体,头颅被摘下,放在了他身旁的桌子上,一双流血的眼睛正瞪着门口村民进来的方向。
场面诡异至极,恐怖至极,犹如午夜入梦的魑魅魍魉。若此刻那头颅再动两下,开口讲几句人言,那就真的是大白天闹鬼了。
蜻蜓也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肚腑里翻江倒海,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早就扶着墙吐了一地。柳洛的情况也不比她好多少,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想必也是吓到了。
一些承受力弱的村民,早已经跑了出去,抱着院里的树吐了一地。
探花郎旧宅的命案,很快引开官府的人,将这里里里外外围住,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毕竟事关探花郎以及长阳郡的声誉。
“嫂嫂,我们现在怎么办?”柳洛看着被官兵围住的院子,蹙着眉问。
“你还记得里面的陈设布局吗?”蜻蜓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这跟师兄的事有什么关系吗?”柳洛问。
“我不清楚。如果标记是云奉留的,那说明他知道这里的事,如果是别人留的,说明有第三波人,他们可能知道云奉的下落。”蜻蜓的头又开始疼了。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呢?
“那我们现在……”
“我没有闻到尸臭味。说明那具尸体被处理过,我倒是知道仵作有处理尸体,让尸身不会快速腐坏的方法,可现在是夏季,看那尸体的情况,死亡应该超过一个月了。”
“我们县衙里有个仵作,家里一连三代,传到他是第四代,他们家的仵作,有的参与过波云诡谲的奇案,有的参与过血腥残暴的大案,他们家里有本书,记录了历代仵作验过的尸体。其中就有跟那具类似的。炎炎夏日,尸身不腐,伴有异香,根据尸蜡来推断,放置时间超过一个月。”
蜻蜓的表情再一次沉重起来,她了解过制作干尸的方法和所需药材,其价钱可不是一般人家拿得出的。
如果现在退出,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