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演绎逼真惊日兵
一
船夫妻子没有名字,丈夫称呼她“内人”,而外人则称呼她“船大嫂。”“船大嫂”成了官称。无论长辈,同辈都如此称呼她,唯独少年、幼儿称呼她为“船大妈。”她的“船大嫂”称呼也借助丈夫老船夫的名望随之远飘数里。船大嫂烧纸焚香自己又哭个痛快后,在村人的劝说下,自己跌跌撞撞回了家。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想“我这戏演绎得是否逼真?是否到位?是否有遗漏?”自己思索片刻说“不行,我还要继续演下去,要让营地小日本上下官兵全知道并深信不疑;让他们知道两个日本鬼子是船只侧翻导致遇难身亡。”想着,她迅速坐起跑出院子,直奔渡口。她望着水面宽阔、波涛汹涌、灌满河床的滔滔河水,想自己肩负的责任,信心百倍地低语“戏”自己不但要继续演下去,还要演得动人,演得痛不欲生,演得伤心欲绝,演得撕心裂肺。自己想着,想着怎么演好这出戏。这时,只听船上一人说“船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去呀?”
闻听问话船大嫂痛哭流涕,说“我男人为摆渡日本兵致使船只侧翻丧了性命,我要找日本鬼子讨说法去。”
那人说“船大嫂,你快回去吧,丈夫死了,你别再自找其苦啦,日本鬼子那里是你讨说法的地方吗?弄不好你会搭上性命的。日本鬼子若讲道理会侵略中国吗?你去和日本鬼子讨说法你没看看日本鬼子那里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吞噬生灵的地方,是杀人不见血的魔窟,是乱舞枪支的地方,你去哪里还不是自讨苦吃、自送性命吗?好好想想到那里的后果,我劝你还是回家忍了吧!中国何止是死了你一个人的丈夫?有多少中国人死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下,哪个找回了理?哪个讨回了说法?还不是更招致杀身之祸吗?听人劝,吃饱饭,回去吧!你要是找他们讲道理那真是泛傻啦!我刚才不是和你讲明了吗?他们要是讲道理还会侵略中国吗?”面对规劝,船大嫂自有主张,她想“我不闹个翻天覆地,我不闹个人仰马翻,我不闹个人人皆知日本鬼子怎能消除怀疑?我要以自己实际行动遏制、打消他们的怀疑。对这件事自己只能进、不能退。哪怕自己掉了脑袋也在所不辞。如若不让日本鬼子彻底相信,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她悲凄地哭诉说“还不就是死吗?家都没了,死还有什么可怕?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好,对丈夫的在天之灵也是个告慰。”
她哭诉地吐出内心的话语,泪水也像运河之水汹涌奔腾。船夫说“可怜呀,可怜!听着痛心。既然自己愿意去找日本鬼子理论就去吧,免得后悔。人处在这种情况脑子是鬼迷心窍、是不转弯的,旁人是劝阻不了的。”
新船夫的话语直指船大嫂的心,也是对她的鼓励和暗示。船大嫂何而不知这是船夫在暗示自己前进、决不后退。不管结果怎样,自己去了日本鬼子的营地哭了、闹了、大喊大叫了,还要让他们还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举动就凿定了翻船的真相,自己就是胜利者,自己的所为也真真切切再次告知日本官兵两个日本鬼子的死就是船只侧翻落水身亡。他们倘若想打捞尸体岂不是困难重重,而今汛期河水汹涌宽阔。即使他们打捞,也是无功而返。因宽阔湍急的运河,一是不利于打捞;二是汹涌的运河水早已把尸体冲向远方。日本鬼子是知道这一点的,他们是不会做这劳民伤财的蠢事。再者,两个兵,不足以让他们大动干戈。船大嫂想着,而船夫又以话语激励船大嫂的决心。船大嫂何尝不知?她以陌生人的姿态说“您说得对,家里顶梁柱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可考虑?只要能为丈夫讨回说法,即便自己的小命搭上也心甘情愿。因为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了,任何时候自己想起都不后悔,若是不做,自己会遗憾终生。我不能在人生留下遗憾,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丈夫。”
二
想到这,她认准了这个理。悲咽地朝日本鬼子营地走去。到了营地门口,她大哭大闹。说“你们该杀的,还我的丈夫。我丈夫是被你们两个小日本鬼子害死的,我的丈夫死得冤枉呀。”
她哭着,喊着。一位日本长官手指船大嫂问巡逻兵说“她是干什么的?如何在我们领地大哭大闹?”
巡逻兵行个军礼回答道“报告长官,她男人就是船只侧翻淹死的那个船夫,她到这儿是来讨说法的。”
那日本长官大怒说“你的,轰她走。”
船大嫂哪有那么听话,她哭诉说“我如何会走?我是来为我那冤死的丈夫讨公道的。”
“你讨什么公道,这里没有公道,有的只是刀枪大炮,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