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那边,我一直都有联系,奶奶是恶性肿瘤,情况不太乐观,不过这当然不是医院的医生告知的,应该是奶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特地隐瞒了真实情况。
我是从管家和家庭医生嘴里得知的,询问了好几遍才肯告诉我,奶奶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她不希望我们知道,就是不想让我们麻烦。
陆振华和其他两位叔叔都心知肚明,大家只是心照不宣没提而已,这个时候,每个人都竭尽全力来照顾,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意让奶奶看到,陆染的母亲为了照顾奶奶可以全天在医院陪同。
她打的什么主意,我又何尝不清楚呢?
奶奶是在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接到陆振华打来的电话时,我们还在睡梦中,得知后立刻赶去了医院,我没有第一时间进入病房,而是让林棠先去看看奶奶,然后单独去了医生办公室。
我将自己得知的情况说明,医生没有否认,我直截了当问主题:“还能有多长时间?”
“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即便是没有这次的病情发作,也不超过两个月,老太太现在完全是靠毅力支撑,随时都有走的可能,所以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说完,我没有出声,而是沉默不知该如何是好?
医生告诉我,趁着奶奶现在还清醒,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抓紧,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情况,我让他保密,暂时别说出去,我不想大家都知道了在奶奶面前表现的伤感哭泣,即便奶奶知道她自己的情况,但我也不愿意气氛带着悲伤。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心里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我站在病房门口,里面隐约传来奶奶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勾起我多年前的回忆,那一幕幕慈祥的画面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模糊,但我却永远都忘不掉。
在我走神之际,林棠走出来了。
她看着我:“奶奶让你进去。”
我点了点头,迈步朝病房里走去,林棠突然问我:“医生怎么说?奶奶没事吧?”
我淡淡地笑着:“没事。”林棠没再多问,点了点头,我走进病房,奶奶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当然,也包括林棠。
我一直沉默着,等到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奶奶这才微笑着:“怎么了?让你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还不高兴了?”
看着奶奶苍白的脸色,我的心情有些无法言喻,我淡淡地笑着,垂着头:“奶奶,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值得是她的病情,奶奶什么都没说,只是讪讪笑了笑:“说了又怎么样,除了给你压力和烦劳什么都改变不了。”
“您怎么能这样说?”我皱着眉,面对着她:“无论怎么样,总是有几率的,我们可以去国外,我可以找最好的医生让您接受治疗,您不该瞒着我,您知道您这样做,让我多内疚自责。”
奶奶眼眶乏红,她微弱的抬起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掌心没有任何温度,冰凉,她说:“我知道这个病是治不好的,我不想那么麻烦,顺其自然就好,你也无须内疚,是我自己的选择,也不要怪你的父亲和叔叔,这些是我的选择。”
我不出声,不知该说什么。
奶奶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我的手背:“你不是一直好奇当初陈冰莹的事情吗?”我抬眸看着奶奶,这是她第一次喊陈冰莹全名,她说:“当初我看不上她,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奶奶根本不在意她家是好是坏,我看中的是这个人。”
“她第一次跟你来陆家,我就特地留意过,她故意接近管家打听陆家的大小事情,不过这当然不是我看不起她的主要原因,我无意间套过她的话,言辞中我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和你在一起应该也不过是为了钱而已,我故意和她透露我心里中意的候选人是小轩,本来只是想试试她,但她趁着你出差借着来看我为由和小轩喝醉酒发生了关系,至于她是不是真的醉酒我们谁也不知道,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肯定容不得她,陆家也不允许有这样丑陋的事情发生,如果她能够经受考验,即便是小毛病有许多,我也可以试着去接受,但唯独不能够背叛你。”
奶奶的话,让我怔住了,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陈冰莹不辞而别,虽然知道她和陆承轩发生了关系,但如果奶奶不说原因,我至今也不知道。
原来,她看中我,只是为了陆家的继承人,我真该庆幸发生的这一切,纵使说起来不好听,但也总比长期和这样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要好。
我深深叹了口气,有股莫名的庆幸感,我甚至感谢老天让这些事情发生在我和陈冰莹结婚之前,否则我恐怕真的成了江城的笑话吧!
奶奶说,事情发生之后,陈冰莹哀求过她不要告诉我,而她和陈冰莹之间达成了合作,只要陈冰莹离开,奶奶永远不说,但在她离开之前,她还做了一件让奶奶对她无比切齿的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奶奶如此不喜欢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