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又得了个小儿子，这喜讯很快就送到了将军府里。
如意问道：“父亲有没有说洗三和满月怎么办？”
这也算是靖国公的老来子了，哪怕是庶出，也是件值得靖国公高兴的事儿。靖国公给了她不少的好东西，光是那两棵珊瑚树就价值连城了。
再怎么说也是小叔子……如意囧了一下，觉得还是要预备一下礼物的。
“国公爷还没有说。”来报信的婆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柳姨娘才醒了不久，还起不来身……”
白老太太还因为靖国公不肯将孩子给白姨娘养生气，在荣华轩里一天三顿药地吃着。洗三需要女性长辈来主持，一时半会儿的，看白老太太的意思，恐怕是国公爷不答应把孩子记在白姨娘名下，她就不肯主持。婆子也不知知道靖国公打算，也不敢妄加猜测。
如意就看着婆子的神色，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别的缘故，她也没有打听，让人赏了婆子，便命她回去了。
越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意对着一本册子看。
“在看什么？”
如意一抬头，“恭喜你呀，得了个兄弟。”
越洹摇头失笑，过去扶住了如意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比起来，我更期待你腹中的儿子。”
一个年纪与他相差甚大的庶弟，越洹的确没有理由放在心上。甚至靖国公，也没有旁人想象的那样多么看重这个小儿子。洗三那天，只有几家亲友，到了满月更是没有大肆操办。
六姨娘的心腹丫鬟语儿替她抱不平，私下里抹着眼泪对柳姨娘道：“从前在家里，虽然说不及这里富贵，可小姐的日子过得是舒心的。我只以为国公爷是疼爱您的，可如今看来……”
“闭嘴！”为了生下孩子，柳姨娘身上还虚得很，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好歹要做个双月子来养一养的。但是柳姨娘知道自己身份，不过是个妾室，哪儿有资格做双月子？当家主母不在这府里居住，没有让她月子里去立规矩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柳姨娘谨言慎行的，唯恐招来后宅里那几个白氏女的嫉恨，轻易都不敢出门。此时正洗浴了身子，坐在妆台前让丫鬟替自己擦头发。
听到贴身的丫鬟嘴里没有把门的，柳姨娘脸色沉了下来。清叱了一句，见语儿眼眶红了，泪珠滚来滚去，心里又软了。
“语儿，你娘是我的乳娘，你从小就到了我的身边。这么些年，我都拿着你当亲姐妹。当初你为了我，受了多少的委屈……”想起在娘家和乳娘语儿相依为命的日子，柳姨娘也落下了眼泪。她生母过世早，父亲很快续娶了新人。后母进门，她这个元配的女儿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特别是后母也生下了女儿后，更是对着她虎视眈眈了。
那会儿，柳姨娘被后母硬说成是身虚体弱，不让她出门见人。以至于后来，跟她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退亲改娶了她人。
再后来，她被亲爹送给了靖国公，原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没想到的是，在靖国公身边还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虽然有白姨娘时常做耗，可是靖国公经常来看她，也叫这府里的奴才们高看了她一眼。如今，柳姨娘又有了儿子傍身，心里更是舒畅。她知道那几个姓白的女人都想把自己的儿子抢走，幸亏国公爷在前边挡着。这当口，她可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
语儿低下了头，意识到自己这些天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是啊，当初在柳府，她们吃口饭喝口水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什么时候被夫人和二小姐算计了去。怎么到这里就没了防范之心呢？
“小姐，我……”
柳姨娘抬起了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自己却转过身握住了语儿的手，柔声道，“说白了我不过是个妾室，就算是替国公爷产下了子嗣，哥儿是庶出。但是好歹我有了依傍，往后日子只有越来越好的。我没有别的心愿，只想你和哥儿都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
语儿轻轻点了点头。
柳姨娘叹了口气，任由语儿将她的长发裹在了手帕里一缕一缕地擦干了。
满月什么的，怎么操办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这些天，国公爷一次一次地送了不少的好东西过来，有她能用的，有给哥儿的，不见得多珍贵，可都是实用的，也符合她和儿子的身份，足见用心了。
至于白姨娘……
柳姨娘勾了勾嘴角，没见这些天，都没见了她的踪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