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江老夫人平静地对荥阳侯道,“请侯爷看看,这碧玉步摇可是眼熟?”
荥阳侯皱眉看向那对安静躺在托盘上的步摇,玉质细腻,雕工精湛,玉蝴蝶翅膀透亮莹润,下边的流苏更是都有打磨成了黄豆大小的玉珠儿串成,华美中又透出一股子清雅。
“有些眼熟……”
江老夫人笑了,“那请侯爷拿起,看看蝴蝶的第二对翅膀下。”
依言拿起看视,荥阳侯面色一变,豁然站起身,“这……”
转而怒视许氏,眼里头犹似要喷出火来。
“这是怎么回事!”荥阳侯吼道。
“侯,侯爷……”许氏大惊,说话也不利落了,“什么怎么回事?”
荥阳侯手腕子一翻,将步摇反过来,指着蝴蝶翅膀下有些繁复的纹路喝问,“这是什么!”
“不,不就是一支步摇?”许氏眼泪掉了下来,“侯爷疑我什么?便是大理寺审人犯还要个明白呢,侯爷这是怎么了?”
抱住花明珠泣道,“我苦命的珠儿!便是一支钗子竟也戴不得?若是侯府如此不容我们母女,我带着珠儿回许家就是了,不碍侯爷的眼!啊……”
话没说完,就被荥阳侯一脚踹在了身上,娇弱的身子晃了晃,往后就倒。
荥阳侯气却更盛,指着许氏骂道:“我告诉你这是什么,这上头是梅花小篆,刻着的是江氏的闺名!”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碧玉蝴蝶步摇为何眼熟。
江氏不喜金银之物,却对玉情有独钟,所以平日里多喜佩戴玉簪玉钗。她的嫁妆中,也多有玉器。有一套碧玉头面,是江氏出阁前,江老大人替心爱的孙女打制,上边以梅花小篆刻了孙女闺名。这套头面因为华贵,江氏只婚后戴了一两次罢了。
可是,这些东西,不是该随着如意到国公府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侯府?
唯一的解释就是,许氏对如意的嫁妆动了手脚!
这,这简直是……
十几年前许氏是怎么进门的,京城里的人知道的不少。再有什么贵妃什么圣旨,侯府终究是对不住江家。江家不但是荥阳侯岳家,更是他的外祖家,正因为如此,荥阳侯这些年在京城里没什么好名声,说出去不过是好色之徒。为了挽回声誉,荥阳侯忙活了十几年了。好容易攀上了国公府,哪怕是被人说卖女求荣呢,荥阳侯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许氏竟敢朝着如意的嫁妆下手!
这,这要是叫国公府知道了,笑话不说,万一大怒之下把人休回娘家,对荥阳侯大人而言,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想到这里愈发恼怒,看向许氏的目光就更加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