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知道他住在哪,我带你去!”
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前进。
深夜,一群衣着破旧的农民工,要去做正义的事情,要去拿到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农民工,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啊!
至少,在这一刻我是农民工中的一员;
至少,在这一刻,我是个人。
我们到达区长的别墅门口时,他正惬意的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喝茶。
他肥头大耳,脑满肠肥,肚子上好几层游泳圈。
他见我们过来,横眉立目,疾言厉色,大声呵斥:“哪来的农民?别在我家门口待着,都给我滚!不然,我叫保安了!”
我走上前去,徒手掰断了铁栅栏,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他瞪着两只针鼻儿似的眼睛,转身就要向屋子里跑去。
我三两步追上他,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
“还钱!”我低声嘶吼着。
“胡说八道,我都不认识你们,怎么可能会欠你的钱?”
跟在我身后的农民工们挤上前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他终于听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立即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谁找你们干的工作,你们就去找谁要钱,跟我没有关系!又不是我让你们洗的地。
合同呢?你们签了合同吗?”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下来。
他立即讥讽的说道:“没有合同就敢来要钱,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老子也不用给你们一分钱!”
“这可不行……”
“哼,”他冷哼一声,言之凿凿:”我还说是你们仰慕与我,自愿清洁路面呢。行了,趁我现在心情不错,你们就快滚吧,别耽误我赏月的雅兴,否则等我的警卫员来了,把你们一个个都枪毙了!”
一个老头拽了拽我的胳膊,低声说:“算了,我们走吧……”
“不行!”我怒目而视:“你必须把钱给我们!不然我们不会走的!”
“小瘪犊子,有把子力气就敢在老子面前逞英雄了!有妈生没妈养的玩意儿,也不打听打听,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头就像西瓜一样爆开了。
他为自己的傲慢和无知付出了代价!
血液与脑浆齐飞,红的黄的,黏糊糊的液体和彩灯一色。
愤怒让我理智无,我最讨厌有人提我的母亲!
他犯了我的禁忌!
我下意识的舔了一口手上的黏液。
一股由身体内部滋生而出的饥渴驱使着我、折磨着我、蹂躏着我。
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循环。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我腥红着眼,蹲下身子,看到四散的脑浆鲜血,觉得有些可惜。
我张开了嘴,尖锐的牙齿咬破他的喉咙,肆意吃起肉来。
香啊!真香!
活了这么久,我居然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
别墅里的人大概听到了响动,室外的灯光猛然亮起。
照亮了一地鲜血,和我。
我的双手正捧着他的心脏,吃的开心。
透明的落地窗映出我狰狞的模样,也映出一个女人惊恐的神色。
跟我一起来的工友们,一个个缩着脖子,抱在一起,宛如鹌鹑。
尿骚味儿不断蔓延。
我恢复了一些神志,停下吃心脏的手,转过头去问道:“要不要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