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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思片刻,开口说道:“跳车是真的,他是摔死的。”
老头儿满意的点点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若你不是这个情况……”
我心中一紧,这老头儿知道些什么!
是了,他好像连王立清的来历都知道,况且是我。
我赶紧问道:“还请您说说,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自我成年以来,我身上的怪事越来越多了。”
老头儿顾左右而言他:“等你进了沙漠,若是遇见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情,可以问问王立清。”
“王立清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见过他好几次,每次他都是不同的身份。”
老头儿眼睛微眯,随即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不用管他的身份,你就记住,千万不要和他作对。就算是心里怀疑,也不要表现出来。这就算是我对你的忠告了。”
“老板,既然王立清的身份不好说,其他人呢?我们这一行人里面,还有谁要特别注意的吗?”
老头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轻轻敲了敲桌子上的报纸,伸着懒腰说道:“我年龄大了,熬不了夜,我先去睡觉了。你睡觉之前,帮我把店门锁上,灯关了。”
老头儿不回答我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他颤颤巍巍的向小旅馆走去,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的事情,所有妖魔鬼怪都知道,部分人心里也有数,但他们讳莫如深,偏偏不肯告诉我。
我就仿佛是一条从深海上了岸的鱼,暴露在空气和阳光之下,拼命的挣扎,不停的抖动身体,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渔民、海鸥、秃鹫,他们直勾勾的盯着我,不怀好意的笑着,他们在等。
等我筋疲力尽,等我呼吸困难,等我露出破绽,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我分食。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些短期内想不明白的事情。
我毫不迟疑地拿起桌子上的报纸。
这是一张八年前的旧报纸了,纸页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模糊,部分字只能靠上下文猜测。
头条新闻是一个人命案件。
一辆公交车在偏僻的休息站附近翻了车,车上35名乘客无一幸免。
后来,警方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罪魁祸首是一名叫做管某的男子。
他因为坐过了站,和司机发生口角,抢夺方向盘,还拉断了手刹,导致公交车脱离柏油马路,向小路行进,控制失灵,颠簸不已。
在关键时刻,管某快速取了安锤,砸碎了窗户,跳了出去。
管某跳车之前,见到身边也有人想跳车,就用安锤狠狠砸了那人的脑袋,鲜血染红了安锤。
管某刚跳完车,公交车就翻进大坑里,整个掀翻过去,哀嚎声震天响。
那个时候,如果管某报警,公交车上的人还有一线生机。
但他没有,他坐在地上,靠在树上,合起了眼睛。
没人知道当时的他究竟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车上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们,死亡之前在想什么。
管某想等风声过去以后再露面,就生活在了树林里面,靠着吃野果和去休息站偷东西吃为生。
也许是长期的流浪生活让他心力交瘁,又也许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管某不小心掉下山崖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