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又问:“再问张老板,放眼整个苏州城,还有谁能将这锦布卖出去?”
张涛当即答道:“陈氏商行呀,整个苏州恐怕仅有他们一家还在走商了,唉……那也没办法,谁叫人家家大业大,路子又顺呢?”
宋澈笑道:“即是如此,我们何不将锦布卖给他们,让他们清空库存?”
张涛摇了摇头:“宋姑爷您又说笑了,谁人不知陈氏走的是自产自销,他们怎可能来收购咱的锦布?”
“以前不能,现在肯定可以,”宋澈又问道:“不管张老板信不信,宋某一旦走出您的布行,不出半个时辰,陈家人必定会登门拜访,询问咱俩谈了什么生意;
你千万不能如实作答,只告诉他,沈家急需大量锦布来制作一款新产品,把你这儿三千匹锦布,以六千文一匹的高价部订下了,且要求你明日便发货,越快越好;
他们听了此话后,必会以高于六千文一匹的价格,将这批锦布买走,这时你要面露难色,与他们周旋一番,直至他们将真金白银送到你手里,这笔买卖才算敲定。”
“三千匹?我家何时有这么多锦布了?”张涛疑惑道。
“哎,张老板脑子没转过来了吧?还有两千匹是我家的嘛!”宋澈笑道。
张涛思绪了片刻,长长“哦”了一声,冲宋澈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高!宋姑爷实在是高,如此一来,不但清空了咱俩家的库存,还能高于市场价卖出去!”
“那么,若真如我所谋事,张老板可不要克扣我那两千匹布货款哦!”
“宋姑爷放心,若这笔买卖真做成了,我定会在第一时间差人将货款送至云水坊!”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告辞了。”
“宋姑爷请。”
张涛亲自将宋澈送上马车,再三含笑礼送。
宋澈马车刚离开张氏布行不足百丈,一辆同等富贵的马车恰好从正面驶来。
马车对峙,谁也不让。
宋澈探出马车,陈仁才也恰好钻了出来。
“这不是沈家那个倒插门儿么?不好好在家帮着织布,跑来西市做什么?”陈仁才出声嘲讽。
宋澈沉声道:“陈仁才,你想干嘛?”
陈仁才翘首挑衅:“你想干嘛,我便干嘛。”
宋澈指声怒骂:“断人财路同等于杀人父母,你做得未免太绝了吧!”
“嘿!我就是要做绝怎么着?”陈仁才傲气大增,“宋澈,你给我记住,在苏州城,我陈家才是最大,而你,不过是个入赘的废物,我是视你如蝼蚁!”
宋澈低头冷笑,缩回车内,与伙计招呼:“走,咱去北市的刘氏布行。”
刘氏,王氏,与张氏境遇相同,仓里囤满了锦布,正愁没销路,恰好宋澈携计而来。
做生意嘛,有钱大家一起赚。
何况陈氏垄断布业许久,在纺织圈里累积了不少仇怨,其它布行都愿意给它放放血。
云水坊仓内有六千匹锦布,每两千为一批分销给三大布行,再由三大布行转卖给陈氏,如此一来,仓库清空了,钱也赚到了,仇恨也摊了,一石三鸟,一箭三雕,谁敢说不是上上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