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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王氏并非卢菇生母,而是她婆婆,准确而言,甚至婆婆都算不上,因为卢菇自始至终都未与王氏之儿刘超成过亲。
卢菇与刘超是青梅竹马,从小便有婚约,十八岁那年,西凉爆发战事,刘家有两子,据大梁律法,必招一人参军入伍,当时其弟刘威只有十五岁,因此大哥刘超便替弟上了战场,一去便是五年,至今未有音讯。
卢菇虽未跨进刘氏家门,可这五年来任劳任怨,一直都在赡养婆婆,怎奈家中小叔不学无术,沾染上了赌博恶习,原本刘家还算有些家业,近几年被这赌徒败光。
人生天地间,忠孝为根本,卢菇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儿媳,只可惜独守空房,年年盼君归,年年等不来。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似水红颜,又能有几个五年?
古代女子的忠贞烈节,实在叫人钦佩不已,反观千年后的现代,三媒六证应犹在,难见当年守宫砂。
……
将卢菇母女送回城北,安顿好之后,宋澈与沈文君便返回了云水坊。
刚至坊间门口,客人三五成群而出,嘴里还念叨:“人家陈氏一匹段子只要三百五十文,你们这儿却要六百文一匹,贵了都快一倍了,我看还是多走几步路,去陈氏购买吧!”
琴若追着出门留客:“诸位夫人且慢走,我们标价虽六百文,可有许多活动,也能减不少优惠……”
“减得再多也不如人家一口价呀!”
“就是就是,还是去陈氏吧。”
“哎,诸位姐姐,来都来了,何必麻烦到城西去呢?我们也卖三百五十文。”宋澈笑着拦住客人。
“果真?”客人眼睛亮了。
“金口一开,哪儿能有假?”宋澈冲琴若使了个眼色:“掌柜的,即日起,各类活动暂时取消,咱也跟着市场价走。”
琴若叹了一口气,将客人迎了回去。
沈文君将宋澈拉至一旁,蹙眉问道:“你确定要跟着市价走么?三百五十文,除去成本,扣去税收,咱基本没赚了。”
宋澈苦笑道:“即便亏损也得卖啊,不然这么大家子人咋吃饭?”
“这陈氏到底是何居心,带头将价格压得这么低,他自己也会亏损才对,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的确有些蹊跷,按理说各行业通货膨胀,布价应该越来越贵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咱先保本儿,静观其变吧,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有些人的狐狸尾巴便会自己露出来。”
……
往后几日,陈氏越发猖獗,利用自己在苏州布业的影响力,垄断布价一压再压,如今市面上流通的布匹几乎打了个对折!
城中各布行怨声连连,联合声讨也无济于事,无奈只能抛售现布,纷纷保本儿退市。
沈文君急得团团转,宋澈却不慌不乱,纵观古今,不论政治还是商业,搞独裁与垄断,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