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一策,还得借助我洪兴社的手段——与第戎来一场马球比赛。”
“马球比赛?为何不是蹴鞠比赛啊?那些第戎鞑子,在马背上出生,我们与之打马球,岂非处于劣势?”
“非也非也。”
宋澈说道:
“若是以蹴鞠比赛,他们或许不会答应,可若是以马球论输赢,必涨他们傲气,定会毫不犹豫;
我洛阳六十万禁军,难道还找不出几个骑马好手?何况还有姜兄你这位神勇无敌的绝世高手坐镇;
再者,主场在我,裁判在我,民心在我,规则在我,比赛前夜我请几个娼妓,叫他们腿软神乏,或是在他们马匹上动些手脚,这类损招我上个茅房的功夫便能想出几百个来,输赢我说了算;
但有个注意事项——
此次比赛不可太突然,我们可假借公主的名义。就说,咱们宁国公主,文武双全,未来的郎君也必须有高超的武艺;
如此一来,比赛便不是比赛,而是一场考核,他自己能力不行,没通过考核,那就只能夹着尾巴滚回第戎。”
“妙!此计甚妙!”
高琛与姜云天纷纷大赞。
宋澈抿了一口茶,又道:“方才所言,只是今夜造访的第一件事,这第二件事嘛……唉。”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问道:“高大人可知,安阳王之事?”
高琛听此人名,脸色不由一沉:“若宋先生脑海中有想法,那八成便是安阳王的想法。”
“高大人,你与我说个实话,皇帝到底还有多少日子?”宋澈忽然问道。
高琛沉默了许久,摇头叹道:“皇帝陛下自去年入冬便未上过早朝,我最近一次见他还是两个月前,在寝宫龙床上躺着,从谈吐语气上判断,只怕这一场病是好不了了;
听宫中传言,若非有方士灵丹加持,恐怕皇帝陛下早就……”
“方士?灵丹?”
正史自秦始皇开始,不少帝王都想长生不老,找方士炼丹延寿实属正常,可偏偏这个时候,在听到什么“方士”,“灵丹”,“仙师”,“长生”之类的字眼,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红莲教。
宋澈看姜云天,他也有同样的表情。
“陛下好几年前便开始信奉黄老之术,宫中一群方士搞得朝堂乌烟瘴气。”
高琛突然想起道:“哦对了,安阳王也十分信奉道教,陛下派他出京公干,好像就是为了到东海之滨寻觅仙师。”
危在旦夕的帝王,逃离京城的安阳王,北方发迹的红莲教,寻找仙师与妙药……
宋澈实在不愿去深挖这些事,可偏偏他所在意的女人也去了北方,林玥,王妃,小郡主都是对他有恩之人。
“唉……”
无奈叹气,唯有叹气。
“如今河北、京东两路,有个名为‘红莲教’的邪教在民间迅速滋生,趁它还未势大,必须将先它扼杀!”
“下去之后,我便召枢院参议此事。”
“对了,今夜还有一件私事,我想请高大人帮个忙,去西凉军营中找个叫做‘刘超’的人,他今年二十四岁,身高八尺半,祖籍苏州……既是私事,自然有赏,若能找到他,我将赏银百两以作酬劳。”
“先生客气了,若那刘超还在军营,我一纸文书便可将他召回。”
“如此,便谢过高大人了。”
今夜三件事毕,宋澈与姜云天不再多留。
高琛与老仆送客出门。
“离别前,宋某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如何?”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而这老人嘛,最怕的便是孤独。”
宋澈抱拳一礼,又添了一句:“冒犯了。”随即坐上马车,离开了高府大门。
高琛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后,愧疚得不敢看身旁老仆。
“张叔,自明日起,你便随我到枢密院去住吧。”
“啊?老朽一介白身,怎能入政务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