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精挑细选，不紧不慢，将理智切做臊子</p>
猩红终曲是个很难用语言去具体描述他们的诺斯特拉莫帮派，别误会，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形象有多骇人，作风多残暴。</p>
你要知道的是，这两点基本属于诺斯特拉莫帮派的标配。如果你没有以上任意一条，帮派会主动来‘辞退’你的。</p>
而且，在暴虐这一块，他们其实也根本排不上号，除了摩托很多，喜欢用血液将自己的半张脸涂成红色以外，猩红终曲压根就没什么值得被记住的点。</p>
再者，他们对于摩托的使用也没什么创造性。</p>
他们既不拿它绑着人把人活活拖到死，也不会用它们来撞路过的平民。他们真的就只是骑在上面开枪挥刀，和其他同样喜好摩托车的帮派比起来，他们简直毫无想象力。</p>
而这个帮派之所以会难以用语言去具体描述，是因为他们现在.</p>
嗯，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很碎。</p>
字面意义上的。</p>
卡里尔平静地站在一扇紧闭的木门前，双手低垂，收拢在斗篷内。</p>
他安静地呼吸着，声音近乎不可被察觉。脚下的地板满是鲜血，甚至已经淹没了他皮靴的厚底。他就这样安然不动地站在门前，耐心地等待了起来。</p>
他总是很有耐心的。</p>
十五分钟后，门后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如释重负的叹息，然后很快便又消逝了。</p>
卡里尔继续等待，巍然不动。五分钟后，门内响起了轻微的说话声，还有皮靴轻轻踩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p>
就在此时，卡里尔猛地改变了姿态。</p>
他双腿发力，右肩前顶，巨大的力量让门立刻被硬生生撞了下来，连带着让门后前来查看情况的某人一起倒了霉。</p>
他尖叫着被撞飞了出去，十分不幸地撞在了墙壁之上，当即就没了声响。枪声随后响起，而这一次，卡里尔已经预先做了准备。</p>
声音不会再露出去了——实际上，杀戮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街对面的另一个帮派却始终未曾发觉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屠杀。</p>
“伱好啊。”卡里尔轻声说道，眼里闪烁着森寒的蓝光，让他的声音变得可怕又低沉，活像是刀刃在骨头上摩擦的诡异声响。</p>
他站在空荡的门前，歪着头，并不急着去杀那最后的幸存者。脚下有鲜血弥漫，身后的走廊上满地尸体，破碎的窗户与墙壁上的空洞处透进了外面惨白色的灯光。</p>
这个角度，是卡里尔精心设计过的。他需要让那幸存者看见这一切。</p>
“别过来别过来.”</p>
房间内沉默了几秒，随后了响起一个惊恐的声音，还有被不停扣动扳机却没有子弹的枪械的抗议声。</p>
后者尤为明显。</p>
卡里尔笑了一下，没有急着施压，他已经闻到了恐惧的味道。</p>
恐惧能改变许多事，能让智者变得愚蠢，能让愚者变得富有急智。少部分人能抗住高压，无视恐惧并继续向前。但大多数人，都只会不可避免地成为它的奴隶。</p>
他缓慢地朝前踏出了一步，刻意地让幸存者看见了他的姿态。</p>
那倒霉的人立刻尖叫了起来，想象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臆想卡里尔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p>
他手脚并用地朝后方缩去，同时开始不断地抓起地面上的杂物与垃圾朝卡里尔投掷。</p>
很好和我预料中的一样。</p>
卡里尔眯起眼，森寒的蓝光再次于眼中一闪即逝。他站在原地，没有选择躲避，那些杂物就这样统统穿过了他的身体，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p>
它们掉落一地，落进了破碎的血肉与尸首之中，溅起血泊，制造出沉闷的噗通声。</p>
尖叫声在几秒后再次响起。</p>
这次尤为高昂，且显得支离破碎。猩红终曲唯一的幸存者闭上了眼睛，开始念诵不成逻辑的语句，胡乱地挥舞双手，只想恳求复仇的凶灵放他一马。</p>
他不知道的是，卡里尔现在压根就动不了。</p>
还是太勉强了。</p>
他皱着眉想：我对这种力量的认知还是不足，但是，好像只要我不剧烈地使用，那个来自死后世界的东西就找不到我。</p>
这倒是意外之喜，可以先记下来，以后再告知幽魂。他也拥有觉醒这种力量的潜质虽然我希望他最好不要用。</p>
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卡里尔忍耐着剧烈的疼痛与酸楚朝着前方继续行走。</p>
他现在走起来的模样，是真的缓慢且僵硬。这种源自身体本身而非伪装的姿态，让那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的幸存者尖叫得更加可怕了。</p>
房间外的走廊上，弯着腰的幽魂皱了皱眉。</p>
幸存者一面尖叫，一面开始继续后退。他的理智已经被恐惧切割地彻底支离破碎，不再具备任何粘合的可能性。但是，求生的本能依旧在让他做出一些反应。</p>
比如后退，试图远离这间变得冰冷的房间，和那站在门口的鬼魂。</p>
可惜的是，他的后背已经抵住了墙壁。</p>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p>
而在那之后——</p>
站在他面前，亲手造就了这一切的复仇凶灵，缓缓地开了口。</p>
——</p>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我们不杀了他。”</p>
“因为——等等，让我缓缓。”</p>
卡里尔喘了口气，他倚靠在阴暗小巷里肮脏的墙壁上弯下了腰，好几秒后才开始继续回答幽魂的问题。</p>
“因为我的计划需要他这样一个被恐惧击碎的渣滓。”</p>
“计划？”幽魂蹲在地上歪了歪头。“什么计划？你没和我说过。”</p>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计划的具体过程，幽魂，你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它的名字。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一件事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