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阴影中</p>
阴暗且宽广的房间中，一个男人正在欣赏一幅奇特的油画。</p>
那油画的主题很是奇怪，一个手持长剑的人站在画面最中央，脚下是累累白骨所构建而出的长长阶梯，他仰着头，凝望着漆黑的天空，似是正在思考。</p>
看着这幅画，男人背着手，面带欣赏地点了点头。</p>
他穿的很简单，只披着件长袍，但绝不质朴。那件暗紫色长袍的边缘有着精致的绣线，实际上，它的材质更是会令人感到惊讶。</p>
轻盈、合身、恰到好处地舒适。</p>
在诺斯特拉莫，这样的一件衣服，能代表许多事。</p>
他有一张长脸，五官在其上优雅地停在了适当的位置。眼眶深邃，两道漆黑的纹路从眉骨蔓延至下颧骨。胡须经过完美的修缮，这一切，使他看上去既威严，又高贵。</p>
曼塔斯·斯科莱沃克。这是他的名字。</p>
至于他的身份</p>
“我的伯爵。”</p>
房间的阴暗处响起了一个嘶嘶作响的古怪声音，听上去仿佛正在磨牙似的尖锐。“颤齿派出了一名使者，想要见您一面。”</p>
“见我？”</p>
曼塔斯·斯科莱沃克轻笑了一下：“怎么？他们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奴仆在下巢不明不白地被人谋杀了？”</p>
“颤齿的使者没有提这件事，我的伯爵。”</p>
“是吗？”</p>
曼塔斯·斯科莱沃克转过头，对黑暗中的人点了点头：“那么，让颤齿的人去会客厅吧。”</p>
“遵命，我的伯爵。”</p>
十分钟后，曼塔斯·斯科莱沃克来到了他的会客厅。</p>
这里金碧辉煌到了一个近乎荒诞的程度，但是，这就是斯科莱沃克家族。他们的会客厅，和传统意义上的会客之处有极大的差别。</p>
在大厅的一角，有一个穿着黑衣，面容可怕的女人正在等待。</p>
他很快走近，女人立刻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很荣幸见到您，尊贵的纹面伯爵，曼塔斯·斯科莱沃克大人。颤齿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p>
“多余的话就不要讲了，玛吉纳。”</p>
纹面伯爵微微一笑，招呼她来到了大厅中央的长桌。他坐在首位，而玛吉纳则坐在了次席。</p>
“说说吧？”曼塔斯·斯科莱沃克温和地开口。“颤齿派你来的目的？”</p>
“还谈不上目的，尊贵的伯爵大人。”</p>
失去了嘴唇，眼皮也被钉子钉死无法闭合的女人呆板地回答起来。</p>
“我们并不是带着做交易的想法来的，大人。我们对昆图斯并无过多染指的想法，谁都知道，它已经是斯科莱沃克家族的囊中之物了。”</p>
“喔，请千万别这么说。昆图斯里还有四个家族的力量没有被赶出去呢。”</p>
曼塔斯·斯科莱沃克微微一笑。“所以.你们决定什么时候撤出昆图斯呢？”</p>
玛吉纳沉默了一下，她的眼球却没有像其他人思考时的那样有所动作，而是呆板且诡异地保持了停止。</p>
过了一会，她才缓慢地开口：“我们可以从明日开始便正式宣布撤出昆图斯。”</p>
“嗯我在听，接着说，玛吉纳。”</p>
“但是，我们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伯爵大人。”</p>
曼塔斯·斯科莱沃克做出了个感兴趣的表情。</p>
“颤齿愿意不追究那个奴仆的死，我们不会派任何人进入昆图斯。但是，相应的，我们希望您能在迷幻剂上给予我们一点小小的折扣。”</p>
“折扣？”</p>
“是的，伯爵大人。”</p>
“你的意思是，颤齿愿意放弃整个昆图斯，以及声誉的维护——只是为了一点小折扣？”</p>
“折扣的大小，全凭您开口定夺。”玛吉纳木然地回答。“我们相信您的为人。”</p>
纹面伯爵大笑起来。</p>
“可以，当然可以，我亲爱的玛吉纳。”</p>
他亲昵地朝着女人眨眨眼：“百分之三十，怎么样？当然——我还会附赠一点小礼品，比如找出杀害伱们奴仆的真凶。”</p>
“我们并不关心这件事，伯爵大人。”</p>
“没事的，做生意自然要有来有往。你们愿意让步，我自然也不能太过小气。就这样说定了，玛吉纳。你可以离开了，另外，原谅我没有给你上茶。”</p>
曼塔斯·斯科莱沃克露齿一笑：“.你介意吗？”</p>
“我不喝茶，伯爵大人。”女人说。</p>
她起身，再次鞠了一躬，随后便离开了会客厅。曼塔斯·斯科莱沃克看着她远去，面上的笑容开始越来越大。</p>
“他们怕了。”</p>
纹面伯爵轻柔地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