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别这样。”安格朗摇摇头。“我说过它们不会再恶化了吧？不过只是一些旧伤，没什么值得关注的。”</p>
“他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吧。”卡里尔眨眨眼，开始为帝皇开脱。“我相信他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p>
多恩吐出一个单音节，便皱起了眉，显而易见地沉吟了一段时间。他思考着，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描述听上去不要太生硬。</p>
卡里尔轻笑起来：“我大概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所以，他没把这件事向其他人透露？”</p>
他走近他们，目光如炬，严肃地凝视着卡里尔。</p>
卡里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他那时抽离的视角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是这样的吗？这倒并未让他感到有多意外，只是</p>
“我不知道——”</p>
“看来康拉德想为你介绍一些人。”</p>
“光是相信可没用，他要做的事会让帝国地震的，他必须拿出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而不是——”</p>
“谁？”卡里尔明知故问道。</p>
“你和他谈过了吗？”他严肃地问。</p>
“而且什么？”</p>
“发生了什么？”顽石低声询问。“你们的对话里带着一些我不太懂的隐秘气氛。”</p>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真正的卡里尔·洛哈尔斯吗？”安格朗沉声询问。</p>
卡里尔没有回答。</p>
“——看见了吗？如此沉重，我完全不理解它的作用。”</p>
“——卡里尔！”</p>
“他连我也没透露，我是猜出来的。”多恩抱起双手，用右手抚摸着自己挂在胸前的勋章，灰白色短发下的脸有种罕见的忧郁正在诞生。</p>
顽石转过头，以一种他较少表现出的奇特眼神看向了卡里尔，过了一会才开口。</p>
安格朗瞪大眼睛看向卡里尔与多恩，开始寻求某种程度上的帮助，却只得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与一个平静的拒绝。</p>
“跟我过来，你这个家伙。”圣吉列斯严厉地告诫。“我要好好地给你科普一些医学常识。”</p>
“而且，我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他一定会详细地对我们阐述一些他早就想好的事，做出一些我们无法接受的决定，然后把这决定一股脑地塞给我们，强迫我们接受。如果有人说不，那他就用目光逼迫，如果那人还是拒绝，那他就会露出失望的目光。你看，他有这么多方式和我们交流，却就是不愿意把话说明白”</p>
“它的作用是彰显身份。”多恩说。“就像这座高台一样，又比如父亲要彻底改变乌兰诺的地表，归根结底，这具盔甲的作用是试图让你成为一个象征。”</p>
“你做了一些和你过往行事风格截然不同的事，你拒绝和所有人见面、商谈，哪怕只是全息投影对话也认为是浪费时间。你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效率至上的狂人，没有任何预兆。而且”</p>
卡里尔惊讶地挑起眉，他没想到罗格·多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令人讶异的是，多恩甚至还在继续，且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p>
一个声音从高台的另一端传来，洪亮，沙哑，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关心。一个巨人大步走来，身穿亮银与深蓝二色的盔甲，粗大的钢铁发辫从额头后方蔓延而出，在空气中抖动。</p>
“你的描述让我和康拉德听上去像是某种秘密结社的成员，罗格”圣吉列斯哑然失笑，他摇摇头，又对卡里尔开了口。“总之，很高兴看见你能回来，卡里尔教官。”</p>
“不是生气，而是对他将行之事的不解。”多恩纠正道。“他应该和你说过了，卡里尔，我确信他和你说过此事。”</p>
若是有画家在这儿，多半会立刻跪在地上感谢上天的恩赐——居然能让罗格·多恩露出除了严肃与平静以外的第三种表情？</p>
多恩止住话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p>
多恩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他是在场众人中少数和科兹一样没有身穿盔甲的人，还是那身标志性的执政官制服，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p>
“象征通常都是些神像。”安格朗眯起眼睛。“你好，罗格”</p>
“你”</p>
“那是莫塔里安。”多恩轻声为他解释。“死亡之主，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p>
卡里尔缓慢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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