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神祇用祂无穷无尽的欲望铸就了这片奇景,祂正在不计后果地使用自己的力量——所以,费鲁斯·马努斯才能看见那颗漆黑的宝石。</p>
它本不该存在,它实际上只是一个从未发生过的可能性,直到现在,直到名为色孽的神祇亲手将它从混沌的浪潮中捞出。蛇妖用四只手捧着它,将它深深地插入了戈尔贡的胸膛。</p>
<div class="contentadv"> 没有阻拦,没有反抗,什么都没有。</p>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时间被扭曲了,蛇妖在08:23倒下,站起时却是06:00。</p>
此时此刻,福格瑞姆还在冲锋,察合台还在拔枪,他们的时间尚未流逝——一阵笑声从黑暗里响起,还带着轻柔的脚步声,仿佛羽毛在彼此摩擦。</p>
“不用谢我。”祂彬彬有礼地说。“反正这些时间留着也没有多大用处了。”</p>
费鲁斯·马努斯仰头栽倒,他本不该如此脆弱,他应当有反抗之力——如果那颗宝石没有被四只手臂裹挟着深深埋入他的心脏之间。</p>
有许多的画面与记忆开始涌来,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体感上是一秒,在精神的世界中却是一万年。</p>
如水倒流,一切都正在从头再来。与巨兽们作战,荒野求生,回归帝国,统领军团,与福格瑞姆相识</p>
他躺在地上,胸膛传来剧痛,蛇妖满意地低声呢喃,福格瑞姆在远处咆哮,察合台拔出手枪。</p>
他正与他的挚友并肩站在一处露台之上,共同仰望夜空。他的挚友有一种孩子般的稚气,正扬着手臂指着头顶群星,讲述着自己的梦想。</p>
一切尚且寂静,微风从时间的彼端吹拂而来,挚友的白色长发微微摇曳。</p>
然后一切陷入苦痛。</p>
战火燃烧,继承自帝皇的伟大理想在顷刻间崩塌。他被背叛,他被杀死,他的灵魂眼见帝国崩塌,兄弟赴死,他的军团破碎,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p>
人们失去尊严,在道德沦丧的末日中苟延残喘。他曾费尽力气为帝国和人类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却又不得不看着他们一点点沉入黑暗。</p>
他耳边传来父亲痛苦的惨叫,他能听见他的父亲在煎熬中一点点分裂,凶手却还恬不知耻地用他的影子自娱自乐,在欢愉中堕落更深。</p>
还有什么痛苦比得上这些?</p>
不,或许是有的.</p>
费鲁斯·马努斯睁开眼睛。</p>
在恶神的神力中,他眼前的世界开始破碎,爱、仇恨、背叛这些事紧紧地抓住了他,将他活生生撕裂。他看见一张微笑着的脸,一张满怀爱意的脸——他看见彻莫斯的福格瑞姆。</p>
无边恨意开始在他胸膛中沸腾。</p>
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还敢微笑?你怎么还敢表现得若无其事,好似寻常?你毁了一切,福格瑞姆,你助纣为虐,你背弃了我们。有多少人为你而死?又有多少人为你在痛苦中尖叫?</p>
他颤抖地举起破炉者。</p>
倒计时:06:00</p>
羽毛刮擦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响亮。</p>
“就是此刻了。”拥有四只手臂的福格瑞姆说。“但你不可杀我。”</p>
倒计时:05:59</p>
倒计时:06:00</p>
费鲁斯·马努斯发出一声咆哮,破炉者高高举起。</p>
“别这么做。”福格瑞姆说。“杀了我解决不了问题。”</p>
费鲁斯·马努斯挥下破炉者,他没能击中任何东西。</p>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真正意义上的解决这一切.”</p>
福格瑞姆颤抖着伸出一只手,他本想触碰费鲁斯·马努斯,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他闭上眼睛,眼泪决堤,一滴滴地砸落地面。</p>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原谅我自己。”</p>
爱神满足地在黑暗中捂住了躯壳的心脏。</p>
“做你想做的,吾爱。”祂说,并给予了某种允许。</p>
时间就此开始崩溃,神明的伟力肆无忌惮地玩弄着它,将它揉圆搓扁。被冰封不止的倒计时终于开始流动。</p>
倒计时:05:00</p>
福格瑞姆低下头,四只手臂缓慢地张开,有漆黑的怒焰在他脚下燃起。</p>
四周仍然黑暗,麝香迷雾与腐败瘴气充斥着危险的战场,腐尸和恶魔们张牙舞爪。悬浮摩托上的武器在轰鸣,费鲁斯·马努斯在咆哮,察合台可汗在疾驰而来,还有一个手持漆黑巨剑的人,面容扭曲,已然陷入狂怒之潮。</p>
而这一切都与福格瑞姆无关,他要做的事只剩下一件了,没有东西可以阻止。</p>
当堕落的享乐欲望和自私的浪潮都一齐被神明剥夺后,他便终于可以再次自称为福格瑞姆。尽管这仍然是出于祂的控制,祂的允许可是,自由意志真的存在吗?</p>
无关紧要了。</p>
在地狱的中心,曾经堕落的凤凰开始呼唤复仇。</p>
猜猜看会发生什么?</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