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它们从未满足过。</p>
这些嗜血的野兽伏低了身体，低沉地咆哮了起来。它们能感知到，附近还有活人存在邪恶的仪式和混沌的精魄组成了它们的躯体，无生者天生就对生者的世界满怀恶意。</p>
此时此刻，在那或猩红或漆黑的视界中，它们能清晰无比地感知到周围世界的生机勃勃，和那些到处都是的孱弱血肉。</p>
饥饿感和杀戮欲一同涌上了它们那没什么智力可言的头脑，蒙蔽了它们本就不是很灵敏的感知.</p>
它们太饿了，饿到发疯，饿到可以完全忽略那悄然响起的链锯马达声——但是，它们要怎样才能忽略一个突然出现在它们中央的阿斯塔特，以及一把极度渴望痛饮恶魔鲜血的链锯剑呢？</p>
答案是没有办法。</p>
泽尔沉重地落地，他在双脚触地的第一秒便挥剑肢解了两只野兽，它们的血肉和骨头里卡着扭曲的船体金属，被链锯剑砍得四处乱飞。</p>
紧接着，他横剑挥斩，将一只高大怪物的下颚从它那张拉长的人面上剥夺了下来。</p>
它猩红的长舌耷拉在了惨白黏腻的皮肤之上，那已经腐朽发黑的牙龈中生长出了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细密尖牙。它痛吼着朝着泽尔扑来，却在半空中便被一记上撩斩凶狠地从胯部砍成了两半。</p>
以上这些事仅仅只花费了泽尔一秒，而他并未恋战，当第三秒精准无误地来临之时，他已经再次跃起，并从腰带上扯下了一枚触发式的震撼手雷。</p>
它不是什么新式科技，只是火星铸造厂在十个千年以前就出厂的老东西，但它依旧能在战斗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p>
泽尔将它扔出，下一秒，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冲击波从手雷的落点瞬间爆发，横扫群魔，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让它们尖叫不已。</p>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p>
泽尔的跳跃让他成功地停留在了一根尚未被摧毁的木制横梁之上，他冷冷地俯瞰着那群已经陷入了疯狂中的恶魔，非常迅速地拔出了腰间的爆弹手枪。</p>
这就不是老产品了，而是十一个世纪以前由火星的贝利撒留·考尔在掌印者马卡多的旨意下设计出来的一款新型爆弹枪，名为‘火炬手’，它拥有模块化设计，维护简单、火力强大，扩展性强</p>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它下挂的一个副枪管让它能够同时发射多种弹药，其中甚至包括高效燃烧弹。</p>
泽尔举枪，枪口处迸发出一阵暗哑的火光。一枚燃烧弹就那样旋转着飞出了枪膛，落进了群魔之中，璀璨的火幕拔地而起，汹涌旺盛地横扫了它们，将群魔彻底囊括。</p>
不同于那带着它们来到此地的亵渎火焰，这种火焰只属于人类，它是化学、武器学和弹药学的科技结晶，是人类用智慧战胜自然的铁证之一。</p>
在它的影响下，野兽们那虚幻的生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泽尔却没有急着扩大战果，而是化作一道黑影掠过了它们的头顶。</p>
他根本不急，目镜中倒映着火光与正在解体的恶魔，头盔下的脸笑意盈盈，十分愉快。</p>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杀戮恶魔，这种熟练的经验可不是能够从战团前辈们的口中获得的东西，而是要确确实实地经过上百场恶战才能培养出的凶残禀性。</p>
泽尔冷静地举起枪，用手压住枪管上方，对准了恶魔们开始扫射。他专注地进行着他的工作，但也没有漏掉通讯频道内响起的一阵沙沙声。大概半秒钟后，属于‘大人’的声音被传递到了他的耳边。</p>
“我们有麻烦了，泽尔。”</p>
“是的，我知道，大人”泽尔一面开枪，一面回答。“我现在就在和它们战斗呢，伱听不见我这边的枪声吗？”</p>
“抱歉，我以为你在和那些暴徒战斗。”</p>
“在你心中，我是一个对付他们也需要用枪浪费弹药的无能者吗？”</p>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p>
“那次是情况特殊说正事吧，大人，别再进行我们这难以向他人介绍的战团传统了，为何我们总是要在这种时候互相挖苦？”</p>
“很好，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我非常欣慰。我要你回到地面上来。”</p>
泽尔一面更换弹匣，一面问道：“什么意思？”</p>
他已经皱起了眉。</p>
“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p>
“.”</p>
泽尔沉默了，没有回答。他已经大致地从‘大人’的这句话里判断出了一些事，如果只是小规模的恶魔入侵，他不可能下达这种命令</p>
“重复一遍我们的任务，泽尔。”</p>
“保护碎片。”泽尔说。“不惜一切代价。”</p>
“是的，所以现在回到地面上来，我们在教堂碰头。”</p>
“那么这些人呢？”泽尔继续开枪，并如是询问。</p>
“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帮助他们了。”‘大人’语气冰冷地回答。“你不在地面上，因此你没有看见刚刚的天空。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刚刚发生了一次冤魂潮。”</p>
泽尔一点一点地咬紧了自己的牙齿。</p>
冤魂潮是一个暗影骑士内部的专有名词，由沈提出，并很快就扩散到了夜刃的其他子团内</p>
它只被用来指代一种现象，即挤满天空或大地的无尽冤魂。而在帝国的历史上，只有一个人能引发这种现象。</p>
“泽尔？”</p>
“我明白了，我很快就来。”泽尔说。</p>
他继续扣动扳机，并打完了这个弹匣内的所有子弹。数分钟后，当恶魔们终于挣脱火焰的束缚时，却发现那个袭击者已经不见踪影。</p>
它们很快便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拖着重度烧伤的身体，饥肠辘辘地开始进行狩猎.</p>
它们不知道，有一个人满怀憎恨地放过了它们，并默念着一个名字离去了。</p>
“艾瑞巴斯.”</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