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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姨的“监护”下,曾忏找了个机会与成留一同给老药打去了一个视频。因为曾忏一刻也不想再等,他要尽早把成留还活着的消息告诉老药以尽早洗清自己的嫌疑。他从老药震惊的表情中得知,成留并没有与老药接触过。成留活着,这是在场所有人和分布在曾家四合院里无数摄像头所共睹的事实。老药手中的证据已经作废,曾忏也不再对老药客气,没有把柄在手,老药在曾家面前就如一只蝼蚁,这是曾忏和老药都明白的。面对事后老药扬言要把山里有宝藏的秘密宣布出去的威胁,曾忏也冷笑处之,因为曾忏根本就是在骗他,山野也没有任何宝藏。反而老药却不会虚张声势,因为多一个人知道,自己就会少分一份宝藏。在老药身边的小药哥看见成留在一旁好端端的,自己手上却还打着石膏,心中又升起一团怒火。他在父亲对曾忏的无理而咆哮之后,自己也在一旁对心中的成留咆哮起来。当然,这些动作都是在成留离开屏幕之后。
今日天气晴好,大路上游人如织,刘楠想让成留做自己向导,因为自己来南岳这么久,还没有认真游玩过。成留当然乐此不疲。于是下午时分,在梅姨的陪同下,三人避开人群,从小路进山。
灵芝泉水清澈空明,泉水的源头处有一株大型的灵芝雕塑,他们向那处慢悠悠地走着,成留也不紧不慢的介绍着:“这是灵芝泉,民国时湖南省省长何键为他女儿所建,后来蒋夫人常在此游泳。”三人来到灵芝雕塑旁,清泉缓缓从雕塑中间的管道里冒出,顺着巨大的灵芝伞盖滴落下来,形成一幕晶莹的水帘。
成留把手伸到水帘下,感受着泉水的清凉,正欲往下说话时,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些神奇的声音。声音十分朦胧,当他缩回手时,那个声音便消失不见了。他再一次尝试着触摸泉水,朦胧声便即想起,像微弱的呢喃,浑不似触摸松树时那般清晰。他又想起了那些传说,想起了与松树一样的传说中的主角:松、蛙、柏、枫、竹、石、钓云的人,这是传说中的南岳七贤。水却没有位列其中,难怪声音没有那般清晰。他低头看了看,脚下是一片片的花岗岩台阶,还有眼前用石头垒起的雕塑,他便瞬间明白了。他向前几步,将手轻轻的放到了灵芝雕塑的叶柄上,一个略来悲伤的声音传来:
“被柔情抚慰的伤疤
不曾想,原是被柔情所鞭挞
烈日也不曾撼动我的毛发
而那涓涓暖意却将我筋骨践踏
以爱之名我碾碎成沙
以善之名我融于高塔
以文之名我刺青黥面
以美之名我膑足削发
为了另一种浮夸
赠我善意的镣枷
将我的万丈巍峨锁于脚下
而泉水呢喃,我从未作答
结痂处已绽放一片倔强的花……”一首重复着吟唱的诗歌,是石头的控诉,像一种呢喃。他听完才发现,那不是悲伤的声音,而是一种含蓄的悲壮。“原来石头为我们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却从未索取,满身疮痍还笑着自我疗伤。”成留想道,“不知刘楠她们是否可以听见?”于是说道:“这石头会唱歌。”
刘楠一脸惊讶的看着成留,不自觉的也将手放到了灵芝上。她什么也没感受到,却觉得成留在取笑她,于是一脸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梅姨笑了笑,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灵芝雕塑和那一潭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