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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黝黑,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晃着膀子,手持长长的铁钳,一步一步迈上刑台。那钳口锋利如勾,泛着凌厉的寒光,让人一见就心底生寒。
一名刽子手撑开犯人的嘴,令一名刽子手举起铁钳,狠狠向犯人的舌头上夹去……
受刑的犯人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张着大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被一寸一寸拔出,滚烫的鲜血顺着下巴流满衣襟,再顺着衣襟淋漓满地。粗嘎的惨嚎随着浓重的血腥气响彻整个刑场,仿佛自地狱传来,带着惨绝人寰的惊悚,震的人心头剧颤。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撑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有应声晕倒的,瘫坐在地嚎啕大哭的……一时嘈杂的乱成一团。
姜啸将手中的铜锣重重一击:“肃静!扰乱行刑者,立即关押大理寺,绝不姑息!”
人群瞬间一静,哭的,号的,甚至连正吐的搜肠刮肚的,都不敢再发一声。个个脸色惨白,浑身虚软的强撑着。
骆少钦扫了一眼楼下,刑台上的犯人早已晕死过去,一身惨白的囚服上,洇着大片刺眼的血迹,看起来如刚刚宰杀气绝的牲畜。
他唇角微勾,冷冷的浅笑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手指慵懒的敲了敲桌面,一名亲兵当即上前,摆上一只小巧的白瓷酒杯,斟了一杯酒。
他端起酒杯,深深闻了一口,凛冽的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刑台上,晕死的犯人已被拖走,又拖了一个被吓尿了裤子,浑身颤抖,腿软的不成样子的人犯。
骆少钦身居高处,依然能听见那犯人嘶声哭嚎着,口齿不清的求着饶……
他眉头微微皱起,似是不耐烦一般,将手中的一口未动的酒杯,随手掷于栏杆外。
又一声脆响传来,声音明明没有多大,却如一声惊雷砸在心上,所有人皆是浑身一震,那刑台上不停哀求嚎哭的犯人更是身子一僵,随即身剧颤,嘴唇哆嗦着,却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行刑!”姜啸一声高呼,刽子手持着鲜血淋漓的铁钳,一步一步走到犯人面前……
又一条血淋淋的舌头被掷于地上,人群中接连有人应声而倒……
如此一杯一杯砸下来,一条又一条舌头被连根拔下,扔在围观的百姓面前。空气中的血腥气已经浓的让人喘不过气,粗嘎凄厉的惨嚎之声,一次又一次响彻耳际,震的人心里泛起阵阵麻痹之意,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一般。
待骆少钦一顿酒喝下来,几十条鲜血淋漓的舌头被扔了满地,刑台上仿佛下了一场血雨,暗红的血液顺着木质的边缘流在青砖路上,再渗进缝隙里……
项子骞的手脚也没闲着,挥了挥手,十几个黑衣蒙面的死侍领命而去,如幽灵般消失于浓墨般的夜色中。第二日一早,乾都城中近百个出了名的长舌妇,无故失声,都变成了哑巴。关于尹婉兮的谣言短短三日内便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可是功不可没。
乾都城里,关于尹婉兮的漫天谣言,一夕之间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尹婉兮的名讳都成了一种禁忌,没人再敢提及,更不敢有丝毫轻慢议论,一切重又归于沉寂。
这一场大病,倒是让尹婉兮想明白了一些事。她虽然只有十七岁,天真年少,可屡次的变故戕害,很难不察觉异常。她再天真也明白了,这又是有心人的暗中拨弄,散布谣言。
当日在菩提寺中,她大难不死。有心人见一击不中,便又利用药人,在闹市之中制造事端,随后散布谣言,利用人言可畏,逼她去死。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是何目的?与自己何仇何怨,为何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此人手段歹毒,无所不用其极,以此下作手段,企图杀人不见血!她咬碎银牙,小巧的唇瓣都咬出了血,黑白分明的美眸中一片冰霜之色。
想逼她去死,她偏不!想她以自己的性命去遂了他人心愿,简直是做梦!无论是谁,如此伤天害理,她偏要好好活着,一定要看到此人落网,受到惩罚的那一天!
南良皇宫。
厍狄嫣踏入涵嫣殿时,皇帝骆少恒刚刚离开。
厍狄涵正慵懒的歪在榻上,衣衫不整,殷红的唇角含着一抹得意的冷笑。
听到妹妹前来,她才含笑起身,整理好衣衫发髻,弱柳扶风般的款款出了寝殿。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