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他脸色青白,恍惚的下了马车,远远看见邵毅领着几个侍卫从密林出来。邵毅看见他,快步上前,附耳说道:“那个白衣女子已被处置了,请谷主放心。”
他微微点了点头,身子忽然一晃,险些栽倒在地。邵毅连忙扶住他,急切的问道:“谷主,你的伤势……要不还是去马车上歇着吧!”
成君靠着邵毅,略缓了缓,说道:“无碍,启程吧!”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上了路,尹婉兮重新为自己写下一张调养身体的药方,交给成君。此后一连多日,成君除了按时给她送饭送药,再也没在车厢内停留过。
尹婉兮每每端起药碗,都会忍不住隔着车窗,向后面的天际痴痴凝望,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又或者,是在等着什么。
一直在追踪柳莘月的项子骞和青云师兄,循迹出了极渊城,来到了一片密林。在密林外的一处洼地里,发现了柳莘月的尸体。
项子骞上前仔细查看,发现她不但胸口中了一支黑羽箭,背后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而致命伤,是脖颈上的一刀,生生割断了咽喉。
从她衣衫上的脏污和血迹判断,应是胸口中箭之后,又被人持刀追杀,直到跑到这里,才被一刀毙命。
项子骞本想抓到她,问出有关尹婉兮的线索,可眼下人已死了多日,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正当他心生懊恼之时,青云师兄却在柳莘月胸前的衣襟里,发现了一根金针。
“子骞!你看!莘月不会飞叶金针,这根金针会不会是兮儿的?”
项子骞连忙接过金针,对着亮处仔细看了看:“不错!青云师兄,这金针除了我,只有兮儿会用,不会错的,一定是她!”
青云师兄闻言,又掀开柳莘月的衣襟,仔细检查了一番,说道:“子骞,这金针原本刺中了莘月,可莘月却在衣服里面穿了护甲,金针才没有伤到她,反而是落进了衣襟里,才保留了下来。”
项子骞点了点头:“这金针是兮儿防身之用,看来,兮儿果然无恙。只是不知,她眼下正跟什么人在一起,去了哪里?”
青云师兄查验完毕,替柳莘月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黯然说道:“师徒一场,是我没有教好她。子骞,容我把莘月安葬了,再随你一起去找兮儿。”
柳莘月残害同门,早已被逐出鬼谷。即便如今身死,也不能葬在幽山鬼谷。青云师兄只能将她就近埋于密林外,立下一块墓碑,就算了结了这么多年的师徒情义。
项子骞没有让青云师兄相伴去寻尹婉兮,而是让他早点回鬼谷,谷中没有掌门,只留下众位弟子,若再生事端,只怕师傅回来,无法交代。
青云师兄走后,他自己寻着密林外一些篝火、起居、纵马等等的零星痕迹,发现了一些被丢弃在河边的药渣。他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是补益五脏,调养身体的上佳药材。
望着这些药渣,他一时也拿不准是不是兮儿服用的,可还是毫不迟疑,沿着唯一的一条官道追了上去。
纵马疾行了半日,又发现了一些药渣,可这一次,他细细查看之后,却发现药方有了明显的不同。虽然还是补益五脏,调养身体的药材,可这副方子,却是尹婉兮七岁时,自己钻研出来的。配伍,加减,分毫不差,世上除了尹婉兮和他自己,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毫无疑问,这更换药方之人,定是尹婉兮!他又仔细查看了周围所有残余的痕迹,大致推算出,带着兮儿的这些人,有百人左右,皆骑快马,训练有素。其中只有一辆马车,想来,尹婉兮就在这辆马车上。
她定是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这个师傅。又陷于困境,一时无法脱身,才会刻意开出这张药方。待熬药之人每每随手倒掉药渣,便是最好的标记,项子骞循着这条踪迹,足以沿路找到尹婉兮的下落。
想到此,他唇角含笑,一刻也不耽搁,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一路上,尹婉兮时时处处在寻找逃跑的良机,可每一次,成君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总能适时出现,令她不得不打消念头,乖乖回到马车上。
临近上平城的时候,成君收到一封信。尹婉兮斜倚在软榻上,隔窗看着他展开信笺,扫了一眼,当即脸色一变。猛然一把将信笺揉烂,死死攥在手心。
“立即动身,连夜入城!”
尹婉兮没有看到那信笺上写了什么,但看成君的脸色,就不难猜测,对他来说,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马车很快便进了上平城门,尹婉兮从窗口望出去,直到这一刻,还是没有等到师傅。
马车在城中兜兜转转,直到深夜才进了一座深宅。成君拉起她的手,走下马车,进了一间宽敞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