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说完,她冷冷甩开厍狄涵,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去。
“尹婉兮!本宫用两相错的解药,跟你交换无及的解药!如何?”
尹婉兮缓缓停下脚步,回眸一笑:“娘娘还不知道吗?两相错的解药之中,最后一味奇药,就是厍狄嫣自幼喂养的火蚕蛊王。我师傅已经从她身上取出,以自己的心头血喂养了七日,此时,我和王爷所中的两相错,早已尽解了!厍狄嫣竟没告诉你,她的火蚕蛊王被人夺走了吗?”
“你说什么?”
尹婉兮望着她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的容颜,粲然一笑:“娘娘保重!”
厍狄涵自知一败涂地,时日无多,便将尹婉兮所做一切,都添油加醋的告诉了骆少恒。听闻自己也时日无多,骆少恒难免恨从心头起。当即密诏定远侯齐傲入宫,命他带兵夜入忠亲王府,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齐傲领命而去,随后,骆少钦在乾都城内外的所有兵马心腹,皆被定远侯手持兵符,顺利调往皇宫,守卫宫门各处,无旨不得妄动。
忠亲王府被重兵团团包围,一时全城戒严,风声鹤唳。百姓只知今夜城中会有大事发生,却不知将发生怎样的巨变。
夜深人静,骆少恒枯坐于寝宫之中,静等着骆少钦的死讯,殿外却突然传来喊杀之声。他大惊,起身唤人,这才发现,偌大的寝宫之内,早已空空荡荡。满宫的宫人内侍,不知何时,竟一个也不见了。
整个南良皇宫,早已陷入一片兵荒马乱,火光冲天。骆少钦一马当先,率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破宫门,直入皇帝寝宫,剑指骆少恒!
“少钦!你这是做什么?朕素来待你不薄!难道你忘了吗?你我可是手足至亲!”
骆少钦冷冷说道:“臣弟岂敢忘记?倒是皇兄忘记了,自从坐上这个宝座,眼里早就容不下手足亲情了!得了厍狄涵这个妖妃之后,更是连臣弟的性命也难容!皇兄,当年我们母子三人,幽居冷宫的日子,自幼的情义,你竟都忘得干干净净!”
骆少恒闻言,连忙小心的向前凑了凑,抓着他的手,颤声说道:“你误会皇兄了!想来,定是你近来病重,皇兄命齐傲等人替你分担政务,让你误会皇兄偏心了是不是?既如此,皇兄现在就叫人去召他们进宫,只要你愿意,都随你处置,如何?”
骆少钦不屑的浅笑:“皇兄是想召齐傲、蒙浩野和秦锋,一同入宫救驾吧?皇兄对臣弟的猜忌之心,路人皆知。本以为,只要臣弟与朝中武将不睦,针锋相对,就可令皇兄安心,相信臣弟绝无反心!可惜,终于还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既如此,不妨坦白告诉皇兄,齐傲、蒙浩野、秦锋、路远……这些深受皇兄信任的后起之秀,都曾与我纵横沙场,出生入死!同袍之情,甚于手足!所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臣弟的人!”
“你说什么?”
手中锋利的剑刃清晰的折射出,他一双淡漠深邃的黑眸,他将剑尖一送,直抵骆少恒的咽喉,平静的说道:“臣弟只是一直不解,皇兄与臣弟自幼几经生死,手足情深。到底是何时?何故?皇兄竟会对臣弟猜忌至此!全无半分手足之情,不惜对臣弟满门抄斩!除之而后快?”
骆少恒被他手中剑锋所逼,顺势栽倒在地,满面惊慌:“少钦!皇兄求你,别伤害涵儿!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放了她,让她带着嫣儿离开南良,回厍国去吧!皇兄求你了!”
骆少钦垂眸望着他眼中隐隐泛起的泪意,不禁心头剧颤:“皇兄,原来你并非生性无情,只是一腔深情,只给了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无端生起的涩意,一字一字问道:“你我手足,今日反目至此,皇兄可有半分悔意?”
骆少恒瘫在地上,满是惊惶的眼中,缓缓流下两行热泪。他仰头望着骆少钦棱角分明的面颊,不禁微微失了神。昔年那个瘦弱无依的幼弟,终是长大了。他一时竟有些恍惚,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竟悄然褪尽了青涩稚嫩,变成了眼前这个铁骨铮铮,冷峻威严的少年战神?
“弟弟!哥哥错了!”
骆少钦望着他脸上流淌的泪痕,眼中也不禁一热。却一时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骆少恒见状,身子向他凑了凑,哽咽着说道:“少钦!哥哥错了!你念在少时,哥哥曾经对你疼爱有加的情分上,放了涵儿!让她们姐妹回家!好不好?”
眸中的光芒应声一冷,他恍惚笑了笑。原来如此!原来只是如此!他忽然冷冷说道:“皇兄放心,臣弟不会杀她,更不会杀你!你和厍狄涵依旧可以朝夕相伴,恩爱白首。你我自幼与母后相依为命的冷宫,会是你们这一辈子,最后的归宿!”
望着他转身离去的墨色身影,骆少恒嘶声喊道:“少钦!皇兄知错了!你不能囚禁涵儿!她是无辜的!你放了她……”
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开始猜忌这个曾经同甘共苦的手足至亲。也不记得为了什么,他的疑心一日胜于一日,即使百般控制,除其羽翼,犹嫌不足。对他的猜疑忌惮,如同万蚁噬心一般,令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他望着身披夜色,踏着火光远去的身影,缓缓伸出手,似乎要抓住那抹墨色的身影一般。正值壮年,却已是须发皆白,垂垂老矣。
“少钦!哥哥真的错了!”
那一夜之后,皇帝暴毙驾崩,淑妃娘娘殉情而去。皇帝膝下没有子嗣,由手足继位,登基为帝。尹婉兮受封为皇后,掌凤印,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