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霉蛋吓得是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由于这些羌兵与汉人部曲不同,他们多是一个部族的族人,有些甚父兄子侄关系的近亲。因此廖淳军令一下,还没等执法的兵士上前,早有他身边一大片兵士跪倒替他求情道:“将军饶过他吧!将军饶过他吧,我们确实都没吃过饭,我们确实都没吃过饭呀!”
“昨日暮食之后便没吃过东西了。”
底下的一众兵士你一言我一语,一开始还是在替那倒霉蛋求情,后来便是各自在诉苦了。
也确实难为他们了,原本在廖淳到来之前鞠羟就带着大伙哇哇喊了半夜,本来就疲惫了,廖淳一来一众的兵士又稍稍提振了些精神,但被廖淳领着这么一阵子的喊,实再有点顶不住了,饭点也早过了几个时辰,许多兵士都开始头觉得晕眼花。
廖淳要的就是眼下这种状态,他见着底下兵士的情况差不多了,故作为难道:“啊呀!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大军饿着肚子如何去讨伐铁头、宋杨两个贼子?!”
底下一众兵将听了更是哀叹不已。
这时陈幕和鲍恢不失时机的来搭廖淳这个双簧了。陈幕从怀里摸出两个饼子递鲍恢,鲍恢会意,也从口袋里摸出了吃剩的干粮,然后再去向点将台上泥鳅、二娃子等人收,集起了一道拿给廖淳道:“将军这是我们身上剩下的干粮,问问将士们多少总会有些人身上带着干粮的。”
不等廖淳说话,底下的兵士早反应了过来,尤其是那些肌肠辘辘但身上却没有任何吃食的兵士,而那些还藏有点私货的下意识的去捂身上的口袋,或有干脆先往自己嘴里塞干粮的,两下里便争夺了起来,原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顿时反目成仇,场面一下又乱了起来。
这时陈幕大喝一声,提着钢刀纵身跳下点将台,将一个往自己嘴里勐塞干粮的羌兵当场格杀,周遭兵士尽皆大惊,抢粮的护粮的一时间都不敢再动,愣在当场。
陈幕喝道:“谁再敢私藏私吞粮食这便是下场!”
看着陈幕手持尚在滴血的钢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以及场上尚在痉挛抽搐的尸体,他身边的兵士甚至都不敢再呼吸。
廖淳轻咳一声道:“将士们铁头、宋杨两个贼子截走了我们的粮食,谁都知道没有粮食我们都会被饿死,所以我们必须去抢回来!但饿着肚子我们抢得动吗?”
廖淳环视台下无人敢应答,他自己回答道:“抢不动!不但抢不动,只怕还没找到铁头和宋杨我们就得饿死。”
台下众兵士此时有胆大的已经开始小声议论嘀咕起来:“是啊还不知道这两天杀的逃哪里去了?”
有说:“铁头应该会回他枹罕老巢。”
有说:“这到枹罕有三四天的路程呢!”
有说:“也不一定是铁头拿了,万一是宋杨”
有说:“铁头手下的枹罕贼多是亡命之徒,宋杨雄豪多财,手下部曲甲械精良,我们怕不是对手。”
……
廖淳看似管自己在点将台上滔滔不绝,其实可仔细观察底下兵士们的反应,当他听到这些议论声时,知道这些原本被愤怒冲昏头的兵士已经是渐渐冷静下来了,于是他也话锋渐转,接着说道:“现在是有些弟兄手里还有些干粮,有些弟兄没有干粮,我们是要看着没有干粮的弟兄饿死,然我们吃光手中那些干粮跟着饿死?还是为了抢这‘一口’的粮食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
廖淳故意把“一囗”两个字说得特别的重,底下一众兵士听罢尽皆默然,连原本的那些窃窃私语声也又渐渐消失了。
见众人无话,廖淳这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打算,这是他来允吾的路上早就思量好的,去陇西投王国。<scripttype="51924e4c09af6f846ea62fd0-text/javascript">show_ht3();</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