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两人一路无话,都撇着头看窗外的风景,各有心事。
很快,何维就将车子开到了老宅门口。
下车后,纪砚想跟江笛交代几句,可她压根没有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直接就进了宅子。
纪砚眸色暗沉,抬脚跟了上去。
一进门,江笛就自动切换微笑模式:“妈,琴琴,这是给你们带的养颜燕窝。”
蓝楹示意佣人接过燕窝,而纪琴琴则在一旁双手抱胸,轻蔑地看着江笛。
“都进来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江笛无视纪琴琴的眼神挑衅,装作没事人一样,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动筷吧。”蓝楹拿起筷子示意众人。
江笛扫了一眼饭桌,是纪砚爱吃的菜,蓝楹虽然私下做事狠毒,但对儿子还是很宠爱的。
她默默的夹着面前的菜,小心咀嚼着,一言不发。
蓝楹的目光在纪砚和江笛身上来回扫过,有意无意的开口道:“砚砚,你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说罢就往纪砚碗里夹了几块肉,随后放下筷子,“还是家里人知道你的喜好吧?有空就多回来吃吃饭。免得有人不了解你的身体,带着你乱吃一通,吃坏了身子可不好。”
江笛正要夹菜的筷子突然顿住。
这不是赤裸裸的讽刺她不知道纪砚对龙虾过敏吗?
江笛掩住神色,继续夹菜,装听不懂蓝楹的言外之意,并不搭话。
纪琴琴见江笛没反应,又讥笑着补了一句:“就是,我哥是什么身份?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他住院一天,冠世集团得损失多少?”
纪砚听了,淡淡开口:“你们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
家里的保姆已经换了他信任的人,既然还有人跟老宅打小报告,就说明,公司里也有蓝楹安插的人。
想到这里,纪砚的眉头紧紧蹙着。
蓝楹察觉到了纪砚的情绪,暗暗在桌上踢了纪琴琴一脚,警告她别多嘴。
纪琴琴立马意会母亲的意思,只能噤声,老实吃饭。
蓝楹给纪砚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是我一个相熟的太太,身上有点小病小痛的,去了趟医院,刚好看到你。”
说罢,她又嗔怪了一句:“你也真是的,生病了不告诉家里,还是你出院了之后,我听那个太太说起,才知道。”
“小事而已。”
纪砚轻啜一口热汤,瞬间觉得胃里暖了不少。
“那什么才算大事?”蓝楹瞥了眼程没说话的江笛,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叶夫人的艺术鉴赏会你也不去,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她搞好关系?”
“那天公司有事。”
江笛听着纪砚的解释,默默低头吃着碗里的菜,心想:终究还是把话题绕到这儿来了。
“有事也应该找个靠谱的人去,看看江笛,把鉴赏会闹成了什么样子!”
蓝楹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上,纪砚碗里的汤荡了荡。
“就是!”纪琴琴连忙接过话,狠狠的瞪着江笛,“哥,江笛让我当众出丑,安的是什么心?”
江笛对上纪琴琴恶狠狠的目光,正要回嘴,却听见纪砚的声音。
“作为一个豪门大小姐,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
纪砚擦了擦嘴,厉声喝道。
纪琴琴愣在原地:“哥……”
“你也知道叫我一声哥,怎么就直呼她的名字?不知道叫声嫂子?”
纪琴琴的气焰瞬间灭了下去,小声不满道:“知道了,会注意的。”
江笛也有些困惑,这好像是纪砚第一次帮她说话。
这感觉,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
蓝楹见状,出来打圆场:“好了,一家人吃顿饭,你这么凶做什么?”
她又转头看向江笛:“本来也是你的不对,就算知道琴琴买到了假画,也不必当众让她难看。”
这话江笛就不爱听了。
她当时本来就不打算拆穿的,是纪琴琴非要在众人面前阴阳怪气她,还用没出生的胎儿来激她。
就许纪琴琴无中生有,不许她江笛替天行道?
“妈。”江笛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如果你不清楚当时的局面,可以让纪琴琴多给你讲点。我已经够给她脸的了,是她自己不要。”
“你!”蓝楹第一次见江笛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怒火燃了起来。
“妈,你看她。都敢跟您顶嘴了,更别说当时是怎么侮辱我的了!”
纪琴琴拽着蓝楹的胳膊,扮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别怕,妈今天就给你讨回公道!”
蓝楹轻拍纪琴琴的手,示意她安心。
随即脸色立马凌厉起来,死死的盯着江笛。
“琴琴的画确实是假的,我们已经报案处理了。但你的那幅真画,又是从哪里来的?”
纪砚听到这里,心里也是同样的不解。
他让江笛代自己出席,只是想让她过去凑个人头,好好坐在台下听别人说就行了,没想到她还带了一幅名画去。
而这幅画,江笛从何得来,纪砚也不知道。
蓝楹继续逼问江笛:“琴琴这幅假画,都花了七千万。你哪里来的买真画的钱?”
“该不会,是在外面攀上了什么野男人,拿了别人的包养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