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虽然年龄小，但平时和混混朋友们玩在一起，电视剧没少看。
相较之下，要比只会在镇口听别家闲言碎语的陈大姐机灵一些。
“问题不大。”王招娣的睫毛抖了抖，比陈大姐镇定了许多，“看他刚才的样子，对江笛很好，只要我们能讨好江笛，纪总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可是……”陈大姐拧紧了两条粗眉，“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江笛不会生气吧？”
王招娣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敢明目张胆地抱怨，只好语气缓和地嗔怪一句：“妈，你话说得太重了，拦都拦不住。”
听到一向打骂惯了的养女开始责备自己，陈大姐脸色一沉，反倒朝王招娣放起狠话来。
“既然你这么能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是不能出国去帮耀祖挣点钱回来，我就把你卖给隔壁的瘸老头！”
说完，陈大姐一把抢过王招娣的手机，塞给了耀祖：“玩去吧，你姐的东西都是你的，以后她要再抢，你就来找我！”
“嗯！知道了！”
耀祖捧着手机，朝王招娣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叫嚷着：“有人要嫁给瘸老头喽！”，随即跑开。
王招娣攥紧拳头站在原地，心中委屈，眼圈一红，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既然这么有钱，直接给我点儿不就行了，非要让我读书高考，有什么用？毕业了还不是要去打工，每月就挣个几千块钱。”王招娣贪心不足地嘟囔着。
她低下头，看了眼破烂鞋子包不住的脚趾，全都割伤红肿。
王招娣恨恨地捶着桌子：“都是投胎做人，凭什么她脚肿了一点就有人跪下揉捏，而我却要无止境地跳舞卖艺给男人看？”
在知道了江笛是嘉川市首富的前妻后，王招娣的野心更大了。
她拿出自己省吃俭用淘来的二手键盘机，给江笛发去消息。
“江笛姐姐，今天都是我妈的不好，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的话让我受益匪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我会好好学习英语，为出国留学做准备的。”
……
收到王招娣这条消息的时候，江笛还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
回市区的路途很长，她本来都快被颠簸的小路晃得快睡着了，结果这条消息又让她提起神来。
看见江笛渐渐蹙紧的眉心，纪砚了然于心。
“那个女学生又给你发消息了？”
“嗯。”江笛浅浅点头，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这件事，怪我决定得太冲动了，一听到这个姑娘和我处境一样，就很想拉她一把。”
江笛把头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表情有些怅然。
纪砚看着江笛懊恼的模样，安慰道：“这事不怪你。邀请了这么多有名人士的慈善晚会，竟然连资助对象的背景调查都没做明白，很明显就是举办组织的失职。”
“而且人心难测，有的人你相处十几年，都可能不会发现对方的真面目。”
“别太自责了，这只会让你内耗自己。人处于世，只要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剩下的，交给我，我会保护你的。”
纪砚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无不昭示着对江笛的偏爱。
可江笛一门心思都栓在王招娣这档子事上，没有察觉到纪砚盈满爱意的眼神。
她垂下眸子，叹了口气，说道：“希望招娣自己能想明白吧，否则就算我送她出国，她也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
江笛扭头看向纪砚：“你说我是不是太斤斤计较了？其实算算出国的费用，加起来可能就一两百万，等我的综艺录制结束后，差不多凑得齐。全给招娣的话，我自己也还能再挣。”
“没用的。”纪砚摇了摇头，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给了第一次，还会有无数次。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忘了你刚当主播的时候，为了求点礼物钱通宵直播？”
江笛表情一怔，这个事是她在被杂志采访时透露的，难道纪砚看过她的所有采访？
纪砚继续劝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的决定没有错，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帮到她。”
“好，我知道了。”
江笛抿了抿唇，按捺住不适时的心软，熄掉手机屏幕，没再回复王招娣的信息。
“希望她再找我的时候，能自己想明白吧。”
……
小插曲一过，路途的颠簸又把江笛的困意勾了出来。
从车窗呼啸而过的风声渐渐掠去意识，她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何维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瞧见纪砚和江笛中间隔着那老远的距离，都能再坐下一个人了。
他计上心来，转过反向盘变道。
车身陡然一扭，江笛依靠惯性倒在了纪砚的怀里。
纪砚低头看见躺在自己大腿上熟睡的女人，又抬头看了眼前方，何维伸出一只手，朝自己比了个“ok”。
他把江笛的碎发别至耳后，白皙精致的侧脸就在夕阳的照射下更显柔和，透着几分淡雅青春，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见江笛睡得很熟，纪砚大着胆子将手指触碰在她殷红的唇瓣之上，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