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提刑官，为了打击政敌，竟诬陷、构陷对方贪污。</p>
如今，韩绛提起此案，还将责任往他身上背。</p>
谁呢？</p>
因为他们通过提供抵押、担保，将那些给官府服役的人，纳入了他们自己的手下。</p>
因为他们做的事情，是得到了少主的支持，至少是默许的。</p>
“老身与太后，妇孺之辈，听政以来，赖相公辅佐，方得社稷太平，相公之功老身和太后还有官家，都是有数的。”</p>
这确实是一桩买卖！</p>
年息两分的商业经营贷款，哪怕放在现代，都有无数人打破头想要。</p>
所以，天下局势必须大好！</p>
不好也得好！</p>
何况，现在看着还不错。</p>
坤成节将近，傻子都看出来，太皇太后有意要借着王师南征大胜的契机，好好的操办一番。</p>
主要是韩绛这个人很低调，又肯做事。</p>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p>
在赵煦的上上辈子，因司马光深得其信任。</p>
像是修缮水利啊、修路啊等等。</p>
于是，太皇太后当即就道：“韩阶一案，不过是地方官员，为了攀附宰相，曲意阿结……”</p>
所以女主听政时代的宰执，是最难做的。</p>
当然，还有一个影响韩绛做出这个决定的因素。</p>
青苗法那边，情况也差不多。</p>
那石禹勤的骨头却硬的很，硬是咬死不认。</p>
这就让官府能雇的人开始减少，很多事情都开始缺钱去做。</p>
一旦他致仕，那些被他掩盖的问题，立刻就会爆发出来。</p>
说不定还会千方百计的粉饰、掩盖问题。</p>
便民低息贷款，要嘛趴在府库里等着腐烂，要么流入了地方形势户手里。</p>
帷幕中的两宫，却是忍不住的坐直了身体。</p>
而便民低息贷款，在汴京城里，更是所向睥睨。</p>
想什么呢！</p>
韩绛看着自己今天早上在朝笏上写好的提纲概要，就躬身拜道：“奏知两宫慈圣、皇帝陛下，臣自受任以来，蒙两宫慈圣、皇帝陛下幸爱，委臣以军国之任，赖祖宗之福，社稷之佑，近年以来，天下太平，社稷安稳……”</p>
说着，韩绛就向赵煦还有两宫，介绍起新的役法条例在实行过程中面临的问题。</p>
这位宰相是在主动替我们背锅呢！</p>
这是必须要说的。</p>
“诸般条令，自在开封府各县、镇实施以来，三等户以下，皆曰：慈圣恩德，天子圣明……”</p>
关键还在担保方面。</p>
加上韩家在宫中的关系、人脉，并不比吕家少。</p>
赵煦在这个案子爆发后，本来还想着派人去接触一下那个曾孝廉，看看能不能将之培养成大宋来俊臣。</p>
看着这两位宰相，赵煦就轻声道：“皇考不幸奄弃天下，朕以幼冲奉祖宗宗庙，幸得两宫慈圣保佑拥护，方安坐于汴京……”</p>
利息三成、四成，九出十三归。</p>
“便是三等户，也都受优遇，常有感恩之心。”</p>
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宰执是很难认真做事的。</p>
瞧瞧人家这觉悟！</p>
便听着韩绛继续说道：“此外，臣还所用非人。”</p>
越实践，发现的问题也就越多。</p>
在狱中被折磨了一个月，眼看着石禹勤要死，曾孝廉慌张的将之送回家，归家一日就死了。</p>
汴京新报连汴京城里的物价，都能追踪统计出来。</p>
就这，还是在开封府！</p>
官府雇人做事，都是要有人担保的。</p>
也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p>
若只是如此，那也罢了。</p>
这位太皇太后对自己人，从来都是无话可说的。</p>
但，只要出了汴京城。</p>
过去就都是地方征发保甲户，打着训练、校阅的旗号，让保甲户们自带干粮的帮着干活。</p>
如今已经超越了各大质库，成为了有口皆碑，童叟无欺的一桩买卖！</p>
是的！</p>
“朕虽年幼，却也已受圣人之教，获两宫慈圣教诲，知天下之要，首在安民，安民之要，在于得人，得人之要，在于纳谏！”</p>
“只是，老臣不止是治家不严，用人不当，就连所行法令，也多有疏漏……”</p>
所以，司马光去世后，泰半的宰执，都是从和司马光关系亲密的人里选拔。</p>
赵煦说着，就起身对着两位宰相一礼：“今朕设对于集英殿，愿请两位相公，直言国家情弊！”</p>
对赵煦这个少主，无论韩绛还是吕公著都是满意的。</p>
“此与相公何干？”</p>
韩绛说着，就话锋一转，再拜道：“然则，老臣朽迈，精力日衰，尸位都堂常有纰漏之处，或有不密之事，乞两宫慈圣、皇帝陛下治罪！”</p>
韩绛又老了一分，已是白发苍苍，但他的精神头不错。</p>
过去，因为有保甲法，所以地方官可以靠着白嫖保甲户的劳动力来节约支出。</p>
他们回头，就把这些钱，放给外面的百姓。</p>
有无数眼睛盯着的地方，若到了地方上，根本无法想象，便民低息贷款会被官僚们玩成什么样？</p>
听说还上了手段，以便屈打成招。</p>
“役法自检讨以来，奉旨以三等户以下，减免所纳免役/免行钱，三等户减半，一等、二等如常。”</p>
这就使得，在很多地方，地方势力开始膨胀。</p>
想都别想。</p>
百姓借贷，爱借不借，反正又不干考绩。</p>
因为他年少，只能委托两宫听政。</p>
至少没有比去年差。</p>
韩绛当了几十年的官，他可太清楚他的同僚们是个什么样子的？</p>
指望继任者给他收拾烂摊子？</p>
总之，麻烦多多。</p>
形势户！</p>
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提供足够的抵押物和担保。</p>
对韩绛、吕公著这样的老臣而言，现在的情况，让他们感觉自己在做梦。</p>
更要命的是，因为免役法的新条例，给了地方形势户们很大的机会。</p>
这些中间商拿着两分年息的官府贷款，转手放给农民，赚取超过一倍以上的利润。</p>
“相公，役法检讨和青苗法修改，不是一直都说妥帖吗？”太皇太后问道。</p>
因为，朝野都会用有色眼镜，打量宰执——会不会有不要脸的人，攀附两宫，甚至鼓动两宫，去行武则天之事？</p>
这些家伙，趁机利用自己掌握和构建的网络，开始当起了耗子。</p>
出了汴京城，哪怕是开封府境内的广大农村，也是人均胎教肄业。</p>
百姓被困在土地上，大多数人终其一生连汴京城都没有来过。</p>
感冒还没有好利索，头晕乎乎的，喉咙也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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