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三千啊？”</p>
“老板娘，那里还有黑皮瓜，比黄皮瓜还要甜，要不要洗一个？”</p>
看到赵飞燕挺着个肚子，有个婶娘笑着喊道。</p>
“吃不下了。”</p>
赵飞燕连连摆手，她倒是没有特别强烈的孕吐反应，怀了十二周最大的特点就是胃口特别好。</p>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跑去建康之后管不住嘴……</p>
感觉哪儿哪儿都有好吃的。</p>
“三千才多少，等来年扩大生产，再多留一点出来分红。”</p>
“真的假的？”</p>
“那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只要我厂不关，钞票还能长脚跑了？”</p>
说话间，张浩南走到不远处吊扇下面写作业的张然亮后面看了看，拿起一本写完的作业翻了翻，满意地点了点头：“亮亮可以，一个错的都没有，曹老师一直夸你。”</p>
“阿叔。”</p>
张然亮抬头喊了一声，然后继续埋头写作业，每个字写的都很工整，村小学里的曹老师也教练字，一个暑假下来，效果还真是不错。</p>
“等明天去中心小学考完试，考过了我给你买四驱车。你不是喜欢‘天皇巨星’那辆吗？到时候来这里拿。”</p>
“阿叔我可以要‘舞蹈天使’吗？”</p>
停了一下笔，张然亮歪着头看着张浩南问道。</p>
“你喜欢‘舞蹈天使’吗？”</p>
“妹妹喜欢。”</p>
“细棺材还挺宝贝妹妹的……”</p>
张浩南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两个都买，好好考试！”</p>
“嗯！”</p>
不远处也在写作业的张浩伟感觉到张浩南走过来，抬头打了声招呼：“阿大。”</p>
他母亲也在包团子，看到张浩南走过去，包团子的手型都变了，她现在面对张浩南那是半个屁都不敢放，对张直才也不敢大声嚷嚷还有撒泼。</p>
“嗯。”</p>
张浩南点了点头，翻着张浩伟的作业非常满意，即便是思想政治的卷子，扣分点也不多，八十分的卷子拿了七十二分，相当可以。</p>
“继续保持。”</p>
拍了拍张浩伟的肩膀，张浩南这才找了个座坐下，这光景还没到晚上下班饭点，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冷清，偶有工人进来，也是拿水壶接一大壶大麦茶或者普通茶叶水。</p>
“张浩南，早上蔡存诚过来，说晚上也会来吃饭，他老子来不来？”</p>
“舅公说是说要来的，我说要去接他，他不肯。”</p>
“蔡家阿叔也是爽气人，有啥事都会过问一声。”</p>
“别人建国前的大学生嘞，能一样啊，不一样的。”</p>
“蔡家阿叔年轻时候，是不是很威风？”</p>
几个婶娘聊得兴起，有个辈分高年龄也大的老太太慢悠悠地搓着团子眯着眼睛说道：“那不是一般的威风，鬼子兵吃他两记耳光，还要点头哈腰的。从五家埭到江北有个地方，反正没有汉奸怀疑他有问题。他胆子也确实大，大哥在世的辰光，藏起来的那个小倌，最后也是他运走的，就在后面坟地旁边，躲一只缸里，光明正大过的长江……”</p>
“大哥也常说蔡庸厉害，后来蔡庸阿姐嫁过来张家，大哥特别开心，偷偷补了聘礼送到澄江的，当时日子也难过，渡江战役前后脚的事情。”</p>
絮絮叨叨说着一些旧年往事，但女人们听了，不管老中青少，都是脑补出了重重风云。</p>
赵飞燕更是脑内上演了一场四十多年前的战争爱情故事……</p>
那可真是比《还珠giegie》还要带感。</p>
只是老太太絮叨起来，却无甚波澜，就像是鸡毛蒜皮的小事。</p>
“第二年先养张浩南的老伯张直华，张刚谦弟兄三个去高丽战场头一年，再养了张直军……”</p>
老太太絮叨间，听到外面一阵摩托车突突声，眯着眼睛往外看去，就见一个老头儿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短袖衬衫，踩着一双锃亮的新皮鞋，然后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喊道：“张浩南，弄点水来，热死我了！”</p>
走到包团子的一群妇女跟前，老头儿冲老太太喊道：“婶娘身体蛮好。”</p>
“噢哟，刚才还说起你。赶紧自己寻个位子坐。”</p>
老太太继续包团子，跟蔡大夏打了个招呼，等老头儿坐下，张浩南直接端了一大碗凉了的茶叶水过来。</p>
老头儿吨吨吨就是灌了一气，然后无比后悔地说道：“老子简直就是猪头三，就该吹你汽车空调过来的。坐摩托车差点热死。”</p>
张浩南直接笑了：“舅公你身体好，其实不应该坐摩托车，而是骑脚踏车过来的。”</p>
老头儿气得跺了一下脚，隔空作势拍了一下。</p>
“这天，真是热得不像话。我记得以前没有这么热啊。”</p>
缓过来的老头儿又问道：“张刚谦呢？”</p>
“应该在下棋吧？”</p>
“我去寻他来一盘。”</p>
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外走。</p>
“舅爷爷。”</p>
“嗯，好。”</p>
老头儿点点头，跟赵飞燕招招手，就继续往外走去。</p>
等老头儿离开之后，一群妇女又聊了开来，大抵上就是感慨老头儿的身体看着真硬朗，想来年轻时候肯定是走路带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