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听筒的粗糙手指，差点就把听筒捏爆。</p>
“第一页表格二，是抽样调查的自然村农民冲突跟邪教的正相关比率，全部都在百分之四十以上，这已经是大概率问题。”</p>
“……”</p>
背后是极为庞大的关系网，除非“沙城食品”到此为止，否则就得接招。</p>
我是地方龙头企业董事长，跟我品位低俗……有关系吗？</p>
没有关系！</p>
“后生，可以啊，倒是我小看了你。这两拨过来的人里面，那都是老江湖，有名的交际花，很少失手的。你这种小年轻居然把持得住。”</p>
如今就算有二代想要合作，那也是正儿八经掏出资源来晒一晒的。</p>
“如果‘沙城食品’要进入那些公司内部判定为暂时不能合作的自然村，那么，我希望在保险、税收、行业标准等等问题上，拥有一定的优惠。毕竟这涉及到了两个关键问题，一是公司成员的个人安全问题，二是公司的盈利问题。”</p>
张浩南把问题描述得极为严重，这让在农村没怎么呆过的人有些错愕，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关注张浩南的态度。</p>
实际上农村并不是战区，也不是宗教狂热分子窝点，该吃吃该喝喝，该骂骂该打打，闹起来轰轰烈烈，平时也该消停就消停。</p>
报道内容分几个部门，一是描述当地老村长在跟“沙城食品”合作前的担忧、彷徨，以及如何跟老战友沟通，跟有勇气闯劲的农民做思想工作；二是描述合作农民在收入大增长之后的喜悦，新的房子新的大棚甚至是新的农用拖拉机……</p>
除了正经官方从通气到洽谈，也有披着官方皮狐假虎威的二代们想要顺手牵羊，当然荣小平前车之鉴，白嫖的想法已经不切实际。</p>
供销合作社农民是认“沙城食品”吗？</p>
真是晦气。</p>
不是没有不信邪的二代想要拿捏张浩南来证明自己的牛逼，但现在已经行不通，张浩南这鸟人完全不是起家不干净的那些地方豪强，害怕官面上的正常拿捏，只要敢出手，张浩南就敢还手。</p>
但张总不止是给钱，员工怎么在外面受的委屈，他变本加厉讨回来，不管是不是以法律的手段。</p>
主要就是选择“沙城食品”农村供销体系中的自然村，最北边彭城地区的农村也接受了采访报道。</p>
而魏刚则是假装没听到。</p>
人在江湖飘，跟谁有肉吃，这事儿不能拎不清。</p>
部委和省里分管头头们直接无语，沙城的一二三把手直接尴尬的低下了头，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p>
妈的，尽玩高雅调调，爷又不是去勾栏里填词，爷就是想听别人唱十八摸。</p>
太嚣张了！</p>
搞不定就是白搭。</p>
“……”</p>
张老板老卵！</p>
部委和省里的人再度无语，都不是傻子，一看这糟老头子就是站张浩南那一边的，而且摆明车马，“沙城食品”可以当工具，但你们不会是想白嫖吧？</p>
嫖资多少得出点儿。</p>
姑苏市副市长目瞪口呆：卧槽？</p>
“怎么？市场经济很正常吧？我身体不适，准备退休，很合理吧。”</p>
道理很简单的，一线供销员最佩服的是销售部经理吗？</p>
不是，是张浩南。</p>
“注意点态度！”</p>
要是没有嫖资，学柳永写点文字出来，能让人长红不倒也行。</p>
“或许你们会拿彭城那个案例，但是抱歉，那个村是老村长以性命担保，再加上跟我一个长辈曾经同在高丽战场同一个单位，才有了双方的信任基础，不具备可复制性。我毕竟要为我的员工人身安全负责，他们也是人，不是机器。”</p>
敢说这话的人，“沙城食品”只有张浩南，坐一旁的丁永根本没这个勇气，没办法，他的履历注定了这种情况。</p>
“她们几个奶奶太小。”</p>
张老板一脸淡定，“古人还有‘告老还乡’‘乞骸骨’呢，不会当今社会还搞封建人身依附那一套吧？不会吧？”</p>
哪怕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p>
“……”</p>
魏刚的长期“负重奋进”，为的也是后来者不需要负重，只需要奋进。</p>
更广阔的天地……说白了就是穷乡僻壤随你挑，几百万平方公里呢，可不是广阔辽阔？</p>
“同时为了保证‘沙城食品’的正常经营，在这种非正常扩张下，要保证一定量的资金保障，低息贷款和免息贷款必须要有，怎么组合，视情况而定。在场的本地领导都清楚的，我从来不贷款，毕竟我根本不缺钱，但让我拿自己的钱去打水漂，我没兴趣。”</p>
要抗住这种压力，不是人们想象的那种耍光棍耍无赖就行。</p>
而张总，可以让你出气，并且见效极快。</p>
“我不干了。今年就把‘沙城食品’关了，我退股。”</p>
不过谈判嘛，不把困难描述得跟西天取经一样，对方只会轻描淡写。</p>
根本不需要经过“走出姑苏”这个环节。</p>
身为“富哥”，不掏个五十块请张老板吃一顿“喀秋莎”套餐，怎么显示实力？</p>
当然组织决定归决定，张老板自己不决定，这事儿该黄还得黄。</p>
沙城的施政主官们内心惊呼，然后又内心狂喜：张老板加油，加大力度！继续不要停！不要停！</p>
“这几天罗斯国副总理伊·克列巴诺夫访华，随行人员中也有罗斯国装备生产单位的主管，其中有几个也算是我的老朋友。我提这些，是希望如果未来达成了这种非正常扩张合作，那么同样的，我在罗斯国非正常扩张，也需要得到一定的协助，包括不限于跨国公司及全资驻外公司的建设。”</p>
不愧是沙城一中的“浩南哥”，确实有实力。</p>
一向开会认真听讲的魏刚，跟平时一样仿佛在做笔记，但是樊素素这个张老板的全方位小秘书看了，魏主任哪里是在做笔记，他分明就是在记事本上画甲鱼。</p>
画了一只又一只，各种姿态的都有。</p>
关键是，魏主任表情严肃，态度端正，画得十分投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