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我,说了不算。”</p>
张浩程给自己烧上一根烟的时候,给化了妆的玄重根也发了一支。</p>
两人是第一次碰面,不过聊得不错。</p>
玄重根主要是问问看弟弟在南方读书的情况,有些事情,从自己人那里了解未必有多么精准。</p>
张浩程长期走船往来大阪和崇州或者郁州,回家自然就晓得玄振宇的情况,他虽然不刻意去打听,但因为张然亮的缘故,也是知道不少。</p>
正聊着,最后要被押上船的李满仓几人,竟然粘嘴的胶布掉了。</p>
被捆扎成粽子的李满仓,做了最后的自救。</p>
不过他问完这句话,就被一棍子敲蒙了过去,然后迷迷糊糊之间,又一次被封住了嘴。</p>
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看到的依然是忽亮忽暗的火光,那是张浩程抽着的烟。</p>
李满仓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白天,他不知道现在是哪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在船上,而且是条不算大的船。</p>
起起伏伏的感觉,让他本就不舒服的脑袋,更是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p>
山里跑惯了,有些不习惯在海上漂。</p>
是的,他在海上。</p>
因为他一眼望去,看也看不到尽头。</p>
眼睛重新适应了光亮,跪在甲板上双手撑着,海浪声不绝于耳,太阳很晒,甚至有些毒,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却因为许久没喝水,嗓子像是哑了一般,半点动静都没有。</p>
只有粗粝的喘息声。</p>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人坐在船头手握钓竿,似乎是在钓鱼。</p>
太阳帽、墨镜下面是张浩程专注的表情,不过他对鱼的兴趣,显然没有李满仓大。</p>
“把那边几个全做掉,你能活。”</p>
张浩程说罢,扔了一把匕首过来,“挨个儿杀,杀完了,你就活了。”</p>
听到这句话,李满仓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然而,他并没有杀过人,干过这种活儿的,是他兄弟。</p>
他兄弟就在旁边,依然被捆得严严实实,嘴巴贴着胶布,缠了一圈又一圈。</p>
“老四!”</p>
“你没多少时间。”</p>
张浩程摸出一只秒表,按下之后,便道,“老板只给一次机会。”</p>
“那是我兄弟!”</p>
李满仓扭头看着张浩程。</p>
咚咚咚咚……</p>
张浩程突然扔了鱼竿踩着甲板冲过来,抡起胳膊就给他一耳光,然后取下墨镜指着他骂道:“我艹你娘的!老子看你是条汉子,这才想要把你留下!你他妈知不知道我这么做担多大风险?!”</p>
不等李满仓回复,张浩程突然掏出一把枪,冲着他兄弟连开三枪。</p>
砰砰砰!!!</p>
紧接着在李满仓震惊错愕的眼神中,自己兄弟就被扔进了茫茫大海。</p>
整个过程连十秒钟都没有。</p>
“老四——”</p>
啪!!</p>
张浩程反手又是一个耳光,“你他妈要么跟着下去,要么干活——”</p>
几乎是用咆哮的方式,张浩程盯着李满仓,“别他妈让老子第一次招工就闹笑话,你他妈最好聪明点!”</p>
滴答滴答滴答……</p>
秒表还在走动,李满仓撑着甲板,然后摸向了匕首,这里等死的人里面,除了他兄弟,还有同是熊瞎子沟的朋友。</p>
“我……”</p>
没干过“脏活儿”的李满仓竟然带着哭腔。</p>
“入娘的,杀了他,扔下去。”</p>
张浩程没了耐心,挥了挥手,已经说上了方言,他没时间去说服李满仓,因为船上还有人盯着,他的所有决定,最后都会被张浩南知道。</p>
他的失态和“无能”,会让张浩南不满,然后毫不犹豫换个更有能力的堂兄弟替了他的位置。</p>
嗤!!!</p>
李满仓提起一人下巴,反手就是一刀。</p>
他只当自己是在给傻狍子放血!</p>
这茫茫大海,就像是茫茫大山。</p>
规矩都是一样的。</p>
只有东北虎才能想吃肉就吃肉!</p>
哗!哗!</p>
扔进大海的躯体就像是石头一样,溅起的水花并无区别。</p>
李满仓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状态,但是当他干掉第三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平静了。</p>
没有恐惧,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丝杂念,就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家务活儿。</p>
他从来都是勤快的,也愿意冒险,但他为了老婆孩子保留了最后了一丝底线,即便能赚得更多,最终也没有像兄弟老四那样干上“撕票”的买卖。</p>
他只是想要最后积点儿德。</p>
然而现在,简直就像是在补上过去二十年拖欠的恶账。</p>
李满仓最后吐了个天昏地暗,也不知道是因为恶心还是晕船,他已经放弃了思考,也不想去思考。</p>
许久没有再睡着,他甚至想要找人再给他一棍子,晕过去拉倒。</p>
不过,他终究是睡着了,然后从噩梦中惊醒。</p>
再次醒来时,已经听到了各种完全听不懂的言语,他本以为是张浩程老家的方言,等出舱看到点头哈腰忙着做事的倭奴人,以及随处可见的倭文汉字标识,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经历了一场何等疯狂的旅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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