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的“鸡飞狗跳”让张老板吃啥都感觉胃口一般，直到十二版纳州的政府代表团过来整了点瓦罐腊肉饭，味道是真不错。</p>
可惜不是版纳的特产，只是因为代表团里面有春城“省府大院”的老厨子。</p>
云滇的腊肉品类极多，因为小气候众多，山头和山头之间的环境，让腊肉有着不同的风味，这是其它地区所不具备的。</p>
再者就是同样是调味品，这里的花椒都要特殊一点，就跟黔中的辣椒也很特殊，香型更重。</p>
可惜，产量上不去，就算选育出了新品种，也很难出省推广。</p>
不过这种情况，是可以通过基本建设改造和技术升级来弥补的。</p>
十二版纳州这次除了要赶场开会之外，也是希望“沙食集团”能去投点技术。</p>
原先“沙食集团”跟云滇农科院的合作还是很融洽的，一直也没有翻车，一向为了捞钱什么都可以不管的本地官僚，竟然有所克制，倒是让云滇农科院在“沙食战略部”的内部评级中非常靠前。</p>
今年换了一批行政官僚，受糖业“长平之战”的波及，云滇省也多得是自杀的，虽不比“二十一连跳”来得震撼，但零零散散七月份之前火化的，也有一百来号人。</p>
政商两界都有。</p>
吃饭吃爽了的张老板于是就跟代表团团长，也就是十二版纳州副州长艾桂林举行了一场座谈会。</p>
因为张浩南级别过高，所以艾桂林也不好自己定座谈会主题，完全是由张浩南定的调子。</p>
张老板索性就搞了个“边疆口岸城市发展方向探讨会”，正好因为寮国邀请热科院橡胶所的林健旺油棕团队今年做学术访问，于是与会众人，以岭西省、云滇省的农学、植物学等专业的专家学者为主。</p>
去年十二版纳州跟寮国琅勃拉邦省谈妥了口岸发展计划，今年寮国政府可能会颁布特许经营权，未来要不要形成经济特区还不知道，但这个口岸发展计划本身就涉及到中国、寮国以及暹罗三方，所以有没有经济特区，也不妨碍国家层面的推动。</p>
“……张总，根据我们现在掌握到的情况呢，寮国方面也想改善边民的生活条件、生存水平。去年我们州开始对琅勃拉邦开始供电，跟我们的友好交流，还是有基础的……”</p>
“……因为寮国内部自有特殊国情，长期受安南方面的干涉，因此在推动独立自主上，确实需要一定的资源才能对内部有所交代……”</p>
很直白的话，这倒是让张浩南对艾桂林的务实有了兴趣。</p>
于是他等艾桂林把十二版纳临近他国省份的情况说清楚之后，便问艾桂林：“艾州长有没有兴趣来沙食集团当东南亚事业部的总监？”</p>
“啊？”</p>
“大桥食品的吕总，我给他保底年薪一百万。你要是有兴趣，也是一百万起步。如有必要，可以用等额美刀或者欧元结算。”</p>
“不是，张总……”</p>
“松江、羊城、春城，再各有一套房子。”</p>
“……”</p>
艾桂林身材瘦削，说话的时候有明显的胸腔共鸣，所以即便声音不大，会议室都听得清清楚楚。</p>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都梦州的政府办公室秘书何应援都寻思着这不得心动啊？</p>
“你的业务水平很高，在十二版纳州想要发挥才能，大概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目前国家没有多少资源往这里倾斜的，起码要五年以后。”</p>
对于张浩南的名声，艾桂林出发前也算是从农科院那里听说了，春城方面也有指示，和平共处即可。</p>
不卑不亢也行，反正姓张的其实还挺好说话的。</p>
毕竟这些年捐“希望小学”，那叫一个勤快，川渝滇黔一个不落，这次跑岭西省也是十二座“希望小学”起步，然后感觉不错就再加倍。</p>
之所以基数是十二座，倒不是因为十二生肖或者十二星座，而是因为姓张的现在有十二個子女。</p>
真是让人心情复杂。</p>
此刻见张浩南全然就是那种无法无天无拘无束的姿态，艾桂林倒是没有反感，毕竟级别摆在那里，有反感也不敢表露。</p>
他略作思考，然后稍稍地坐正了身子，冲张浩南微微颔首：“多谢张总的欣赏，不过五年我还是等得起的。”</p>
“你这样更让我想要把你挖过来了。”</p>
“……”</p>
张浩南的无耻是如此的光明正大，他侧首对会议记录秘书说道：“记一下，让战略部下个月去春城做个交流，准备一千万……五千万的投资金额，然后把十二版纳州的副州长艾桂林借过来。”</p>
“是。”</p>
“……”</p>
“……”</p>
“……”</p>
简单粗暴，根本没有什么花里胡哨。</p>
“我张浩南看中的人，不论男女，一定会想法设法搞到手。”</p>
“……”</p>
“……”</p>
“……”</p>
张老板感觉自己的话有点歧义，然后稍微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人才，不是兴趣爱好。”</p>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p>
艾桂林整个人都麻了。</p>
不是，我特么是过来干嘛来的？</p>
这又是个什么会？</p>
“你在副州长位置上，拿不到多少资源去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但是在我这里就不一样，只要能赚钱，你要多少资源，我调多少资源给你。”</p>
说着，张浩南双手交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知道为什么这次寮国会主动邀请热科院橡胶所的油棕项目团队吗？”</p>
“不知道。”</p>
“因为我收拾了岭西省那帮打白条叼毛的同时，也顺带干爆了红河三角洲的制糖业。他们不管是官方出口还是民间走私，渠道暂时都死了，而且要死半年以上。十一月份最后一批甘蔗卖不出价钱，红河三角洲多的是破产的农民。”</p>
“……”</p>
“所以明白了吗？现在安南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首都周边地区的蔗农问题，糖企问题，外汇收入中断问题，无暇兼顾寮国那点小买卖的。”</p>
“……”</p>
面对张浩南的轻描淡写，艾桂林整个人都彻底紧张起来，甚至有一点点僵直，他想到了很多种政治历史课本上的描述。</p>
托拉斯、辛迪加……或者其它什么垄断资本。</p>
但那都是不具体的，而张浩南，是具体的一个大活人。</p>
他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然后缓缓地说着另外一个国家底层的无妄之灾。</p>
“财神爷”的目光大概不会落到安南蔗农的身上。</p>
太远了。</p>
“你如果搞定寮国境内的种植业开发，五年之后，或许也不要五年，两三年重返云滇省，一样可以独当一面。张济深知道吗？原先是政务院的经济形势追踪专员助理，现在跑去两浙省柯城做内陆港开发区业务去了。”</p>
“这位张济深……”</p>
“他有个笔名叫‘道济’，之前是我的助理。”</p>
“……”</p>
沉默不是艾桂林一个人的，来的人都是心惊胆战、目瞪口呆，知道“财神爷”确实牛逼冲天，但已经是刷金身、刷履历的平台提供者，那真是闻所未闻。</p>
于是问题来了。</p>
“沙食系”真是民营企业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