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打紧,今个把它给澄清,便是了。”少年轻轻一抬手恰似折了一朵天上的白云,优雅的将其变幻成一顶大大的轻纱帷帽,笑靥如花媚姿姿的送至牙婆子面前,“阳春三月的晌午,太阳虽暖,但也微微晒人,戴上这顶轻纱帷帽,一可遮阳,护住你肌肤日日如羊脂玉妙美得不可言语;二来,你手中的羽扇再配戴上这顶轻纱帷帽可是要胜过天界的仙家娇娘子几许。快去吧,把这事情于众人跟前分说清楚,以免外人醒过理来,笑你是个小糊涂虫。”
牙婆子微微抬头,双手接过帷帽,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对少年道,“这世间,唯有你待我好!”
也就在这少年的三言两语间,他俩瞪大眼睛瞧见的便是牙婆子欢天喜地的戴上那顶轻纱帷帽,落入旁人眼里便是牙婆子立即着成一桩白色的木桶,在白色木桶飞转奔走相告时,显而易见的,接下来羽清境所有人都会议论羽天翊欺辱了奈一。
困扰其身的事情就给结了,也难怪她阿娘说,得罪谁也不能去得罪上不台面的杂碎之人,因为有的事情,本是无根无影的,而转话的人多了,大家也就信了,最后人们会连最初散播谣言之人的用意也忽略,直取那份原始的,落井下石的快感。
待到牙婆子的身影消失于他们视野时,少年才走近于看热闹的他俩面前,清清淡淡的问了一句,“可学会了?”
子涵将头摇成风中风铃,昧着良心的事,那学得来呢,直截了当的回了三个字,“学不会!”
“你要同她长长久久?”她忍不住的问,“还是,你是只惯于狐媚之术的小狐狸?”
“我这是在帮你!可别不识好歹。”少年整了整自身的衣裳,将他的宽袍工工整整的束上腰带,而后又将长长的黑发用一根藤条束起,整个过程那是简单利落,而旁人瞧着瞬间变了一种模样,清秀俊朗且又工整得体,就连挂于嘴角上那一抹浅浅的笑也显得格外的清俊脱俗。
“你是故意的,你折了牙婆子尊容,辱了她心智,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戏耍,是在作践牙婆子,可不是好。”一股莫名的气恼涌上心头,大抵的错觉像是她自个先前受过同等的羞辱一般,感同身受着愤愤不平。当然,她也真瞧不上面前这少年的举止,原来刚才他的着扮纯属是勾引牙婆子,不,是戏耍牙婆子,一时间里,心底竟生出几分同情牙婆子的情绪出来。
少年听此,从鼻间哼得发出一丝冷笑,“我这是光明正大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你俩,扮弱使坏,坏的无影无踪,才真真是作践她!”
这话虽有几分真,但听着确又极其的不舒坦,她又将面前的少年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竟突然冒出一丝亲切之感,倒像是有几分眼熟,矛盾冲突之下,她只得乖乖闭嘴,移开眼神。
子涵于一旁,细细琢磨一番,牙婆子与这少年也只会是露水之缘,再者牙婆一大把年岁也不吃亏,可不能惹恼这少年,坏了这已是不费一丝一毫便能扭转乾坤的势头,功亏一篑可不好,于是出声打圆场式的向面前的少年双作了一揖,讪讪道,“敢问这位仙侠来自何方?”
“小爷我潇潇洒洒可不去沾那仙家虚伪作派,小爷我只是小爷我。”少年朗朗的大笑几声,便是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留于他俩乖乖的站于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俩人嘀嘀咕咕一阵得出的是:管他是什么情况,解决了自己的麻烦就是好情况。
于是俩人合计一番,让她继续着扮成病痨子原路折回。
接下来便是有了先前那一幕,不到月亮爬上树稍枝头的光景,事情已是乾坤扭转。
次日,在天微微破晓之际。
在天际的红霞慢慢侵蚀黑暗的乌云之时,在花草还沉于凝结露珠的欢快时,紫灵又来了,明显她的语气卸下了昨日的低沉,很是欢快温和,隔着木板墙清晰的听得见紫灵给阿爹她阿娘的传话大意为:羽天翊已被关禁闭,羽家族人对此事甚是恼火,责令彻查到底。
之后,又嘱咐上,近期万万不能出去之类,又有凤沙玉瑶昨个已是称病卧榻不起等等。
她没得再听下去,只是暗自笑了笑,这凤沙玉瑶对羽家得是有多大的抵触与不满,才会在他们遇事时,撇得干干净净。
横竖,她于此境是不会待长久的,如今借着昆仑镜,她已洗尽困扎于心神的浊物,术法灵巧有度,纵是没得恢复她自个的记忆,于这山海丘泽间也是任她游耍。
当然,若是近来可复得记忆,她定当要去寻一寻压抑于心头的那份不快是为何物,她要去理一理自身为何元神脱离身躯,是债是孽都得偿还清楚!
只不过,这个凤沙玉瑶待小姑娘的心是真的,而阿爹阿娘却是像尽忠尽责的奴仆,绝非是小姑娘的爹娘,他俩于凤沙玉瑶跟前是唯命是从的虔诚,他俩护她有份尊卑有序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