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方才一直在看的地方,烬欢一览尽收的将那一幕看了个清楚,说话时都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裴修寂,为什么?”
廊下的裴修寂弯唇轻笑:“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烬欢,心下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一是想知道她看见所有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二是想看她惊慌失措害怕的样子。
是的,烬欢全都看见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完全不能把满口佛心的裴修寂跟眼前满手血腥,没有丝毫感情的裴修寂联系在一起。
已是冬末,但天气寒冷,蛇几乎都在冬眠,不可能还能出来,可方才明明有她数不清的蛇爬在柳姨娘的身上,那场景触目惊心。
裴修寂的心似乎跟蛇一样冰冷。
烬欢提着灯笼的手在颤抖,她知道裴修寂被人栽赃陷害会心生怨恨,可柳姨娘好歹是父亲的妾室,祖母想要息事宁人来保家宅平安是再寻常不过的。
她也想着帮裴修寂出这口气,可她没想过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去对待一个人。
入夜后,她从梦中惊醒,发现裴修寂不见了,生怕他穿的单薄会得了风寒,这才带上裘衣来寻他。
可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
群蛇散去,烬欢满脸震惊疑惑,裴修寂究竟是什么人,他又为何会有这样的能力?
烬欢的心跳的很快,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裴修寂走了过去,反正看都看见了,柳姨娘也已经死了,她也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好追究的,只是死法太折磨人而已。
“天冷了,穿件衣服吧。”
烬欢把裘衣递给他,见他不动,就放下了手中灯笼,走到他身后披在他的肩头,“以后不要穿成这样再出来了,冻坏了没钱给你请大夫。”
烬欢的反应让裴修寂很意外,没有预料中的惊恐害怕,也没有斥责他,反而很风轻云淡,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走吧。”烬欢牵起裴修寂的手往竹苑走去,二人漫步在雪下,没人再提起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柳姨娘死了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全府,除了苏映雪以外,没人为柳姨娘的死而感到伤心。
苏映雪却觉着柳姨娘的死有蹊跷,不肯让尸身下殓,一身白衣跪在正厅之中,弄得全家人都过去了。
苏映雪跪在地上,身旁就是柳姨娘的尸身,她伏身跪求,声音哽咽,“祖母,娘亲之死另有蹊跷,请祖母明察,不可将祖母尸身草草下殓。”
“人已经死了,追究又能如何?”苏老夫人对苏映雪本就没什么好感,更不想借着此事费心费力,“将尸体留在府中多晦气,赶紧下葬了吧。”
“晦气?”苏映雪惊诧的抬起头,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祖母,娘亲浑身鲜血,映雪让仵作验过,说是被蛇咬死的,如今天气寒冷哪里来的蛇,分明是有人从外处买了蛇,特意放入娘亲院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