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澜之淡淡道:“水主簿说的没有错,扰乱赈灾的秩序,破坏数以万计的百姓的生计,的确是大罪,绝对不能姑息。”
李长林:“……”
他十分同情地看了水文斌一眼。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有种预感,这个水主簿要倒霉了。
果然,就见冷澜之忽然正色,那张绝美的面容上是摄人的冷意:“所以我想问问水主簿,为何纵容女儿干涉赈灾?你女儿又有什么权利,决定谁可以得到赈灾粮,谁又绝对不能得到赈灾粮?!”
水文斌面色一变:“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纵容她了?!不对!婷婷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顾湛晃了晃手中的碗:“我排了两刻钟的队,好不容易到了轮到给我施粥了,却因为水小姐的一句话,负责施粥的人便要赶我走。若非如此,我家小姐也不会想要找赈灾的负责人闻问清楚,为何一个主簿之女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水文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你胡说!”
顾湛耸肩:“此事,证人众多,派人去问问清楚就好。”
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城中的百姓大多为惧于官府的势力,害怕官官相护,所以可能不会说实话。李大人若是想查到真相的话,最好是做好保护证人的措施,如此,见证了此事的人才会说实话。”
李长林点点头:“如此,本官便亲自去审。”
他冷声道:“来人,将今日参与进了此事的官差和城中的百姓分批带过来,本官亲自一个个询问!”
水文斌一个趔趄:“大人,没……没这个必要了吧?”
看着冷澜之二人笃定的神情,以及场中衙役们心虚的模样,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水婷婷也慌了,尤其是看到自家父亲六神无主的神色,她就更是惊惧不已,忍不住道:“赈灾粮是给受灾的本地贫民发的,他们又不是本地人,也不是贫民,我不让他们吃有什么错?我只是为了维护城中的百姓的利益,才会这么做的!”
冷澜之微微摇头。
这姑娘有点急智,可惜不多。
这一席话,简直是不打自招。
水文斌面如土色。
“所以,那个养着成百的家丁的王员外,也是灾民?也吃不起饭?”
水婷婷一呆。
不需要冷澜之再说什么,李长林就怒了:“好啊!本官将赈灾的事情放心地交给你们,你们就是如此回馈本官的信任的?!”
又看向水文斌:“水主簿,赈灾何时成了你们水家的事情,给谁粮食不给谁粮食,竟是需要通过你们水家的同意?!你好大的威风!”
水文斌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人,此事下官也不知情啊!下官一直都和您在一起,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丫头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水婷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爹?”
她爹竟然把她卖了?
水文斌不看她。
李长林哼了一声:“水婷婷扰乱赈灾秩序,暂且将其收监,择日再审。”
水文斌不敢反驳。
他低垂着头,在自以为看不到的角度里,一双愤怒阴鸷的眼睛死死锁定住了冷澜之。
水!玲!珑!
不杀了你,我就不叫水文斌!
冷澜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不用太着急恨她,等她把他也送走,他再用这种眼神看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