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自己不道歉的话，可能约瑟夫学院的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一起倒霉。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满心痛苦，眼睛里也涌上了浓重的绝望之色。
他都已经离开了祥云书院，为什么这个人渣还是不肯放过他？
李谦就站在关念渊不远的地方，虽然他只有九岁，却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关念渊得罪了贵人！
如果关念渊不给贵人道歉的话，他们所有人都要被他连累！
李谦不在乎别人会不会被连累，他在乎的是自己会被连累。
他当即就小声说道：“关师兄，你快道歉吧，不然我们都要被你连累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的一句话，成为了压倒关念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红了眼眶，就要咬牙上前。
周围的人虽然有些看不过去，但一来是根本不知道关念渊是否得罪了那位谷公子，二来也是不敢被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惦记上，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
关念渊踩着绝望的步伐上前，想要为了保护身后的人开口道这个屈辱的歉。
然而他紧绷着的下颌，却令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三个字。
李谦有些着急：“关师兄……”
贺衍玥看不下去了：“够了！”
小小的少年瞪了身侧的李谦一眼，稚嫩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凭什么要求关师兄道歉？”
李谦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自己怎么怼都不会怼的闷葫芦会当众落自己面子，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
年纪小也是有尊严的。
已经九岁的李谦已经知道了“面子”的重要性，他呵斥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我们约瑟夫学院着想！你没听说么？那位谷公子是大官家的嫡出公子，得罪了他，我们约瑟夫学院今后就别想好过了。”
周围的人本来还以为听到贺衍玥开口而心生愧疚，觉得自己还不如个六岁的小豆丁。
听到李谦的话之后却又觉得，李谦说得对。
贺衍玥年纪小，却因为经历了太多而早熟和早慧，关念渊的经历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他没有遇到公主之前，他和姐姐也和关念渊一样，只要家中有人找他们的麻烦，周围的人总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求他们道歉，从来都不会询问原因。
“你怎么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说了谷一杭是大官家的公子，关师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敢得罪他？”
小小少年的稚嫩话语，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场中所有人的脸上。
关念渊的眼眶更红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为自己出头的，竟然会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萝卜头。
只是，对方太小了。
虽然对方家里似乎也有点儿小家底，却绝对不是吏部侍郎嫡公子的对手。
他不想连累贺衍玥：“大家不要管了，我没事。”
他没有说出贺衍玥的姓名，加上贺衍玥个子比较爱，这会儿挤在人群的后方，谷一杭根本发现不了刚才是谁再帮他说话。
李谦被当众落了面子，十分不爽。
再加上，他如今已经脱离了孩子的单纯思维。
得知谷一杭是大官家的公子，他就想到了家中父母的嘱咐，动了巴结对方的心思：“万一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呢？你没看到他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都敢不给谷公子道歉吗？依我看，你也该给谷公子道歉！”
说着，他竟然伸出了双手，用力推了贺衍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