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守行气得直冲厕所,迅速地梳洗完毕就出门去了。
从公寓一路走来已经消去了一些起床气,郝守行来到东原区区长霍祖信的办事处,它身处在一条屋村的大厦底下,出面摆放了几张椅子给老人家坐。这条屋村建好了几十年,办事处的外墙看起来b较残旧,而且附近也没有车站,要过来必须再走一段小路,穿过几座大厦,才会看到办事处的位置。
为了来这里,郝守行也走过一些冤枉路,还得靠周围街坊的帮助才找到。
甫打开门,郝守行就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想不到姚雪盈也在。
姚雪盈见到他明显有点兴奋,本来正在其他人说话的她马上走过来问:「你来就对了,我也有些事想找你。」
「什麽事?」
「小余孽!」他听到霍舅舅高声叫道。
姚雪盈撅了撅嘴,说:「你还是先过去吧,我的事一会儿再找你。」
郝守行朝她点点头,敲门进入里面的房间,来到了霍舅舅的办工桌前,跟他面对面坐着的男人此刻正背对着他。
「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柏仁议员,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他吧?他是建诚党主席。」霍祖信站起身,高兴地向他介绍,「你的事还得好好谢谢他,不然雷震霆这只疯狗一定咬着你不放。」
男人这才转过来,面对着郝守行。
叶柏仁面带笑容,穿着成熟的他给人一GU游刃有余的JiNg英感,但戒备心极强的郝守行总觉得他更像是一只危险的老狐狸,笑里藏刀。
「Joe,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还藏着一个青出於蓝的外甥。」叶柏仁笑着跟郝守行握了握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倒是跟你年轻时有点像,一腔热血的正义感,这种年轻人就是好,有g劲!」
「你别太夸赞他,他会嚣张的。」霍祖信摇摇头,「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但就是太冲动了,做事不顾後果,所以才麻烦到你嘛。」
「不会不会,我们党正需要这样的新血,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麽笑我们吗?说我们是老人党!我们这一代是时候退下来了,放手让新人试一下了。」
看着霍祖信熟练地跟叶柏仁寒暄,提起往日的政坛旧事,郝守行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他从来不关心政治也很少看新闻,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
当提起霍祖信身在的民治党时,叶柏仁不禁叹了口气:「好久没跟你如此畅谈过了,我反而跟你们党主席不太谈得来,我也好久没跟利晋吃过饭了。」
民治党──属於形象较亲民、经常於立法会内投反对票的政党,跟亲政府的建诚党是走截然不同的路线,所以b起更受商界欢迎的建诚党,民治党较容易x1纳基层市民的支持。
听到此话,霍祖信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我没有要取代方主席的意思,一直而来他为我党、为市民付出很多,相信你也有目共睹。」
叶柏仁闻言点点头,表示认同,「方兄确实是大忙人,我就随意抱怨一句而已,你别太在意。只不过……」
霍祖信知道他有下半句,没有说话。果然,叶柏仁闪烁的眼神透着笑意,轻声说:「下一届立法会选举,我希望我的对手是你。」
「好啦,我说完了,不打扰你做事。」叶柏仁走上前拍了拍霍祖信的肩膀,走出房间前经过郝守行身边,忽然有意所指地说:「年轻人你真的很幸运,有两个人如此落力地保你,你应该好好感谢他们,而不是我。」然後缓步打开门走出去。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一片沉寂。一会儿,郝守行才回意过来,问霍祖信:「第二个人是谁?」
霍祖信被叶柏仁亦真亦假的话弄得脑筋有点转不过来,真想一头裁在办工桌上。
应付这只老狐狸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节奏,挑拨离间自己人。
听了霍祖信的解释後,郝定行更是0不着头脑:「你找他帮忙我可以理解,但钟裘安是怎样搭上他的?」
霍祖信抬起眉毛,带着怀疑地反问:「你觉得钟裘安是一个怎样的人?」
「呃……胆小、戒备心好强、经常失踪?」郝守行想了想,发现用来形容钟裘安的也不是好词,他拚命地想,终於想到一个,「X格开朗?」
「……没想到他在你心目中的评价这麽低。」霍祖信也很无语,没想到曾经在丰城人眼中的未来栋梁、暴政下的「无良暴徒」,在郝守行眼中不过是到处流窜的无名鼠辈。
虽然在某些人眼中的陈立海确实如此。
霍祖信沉默了一阵子,似是考虑着什麽一样,最後还是深x1了一口气,说:「那你听好了,钟裘安的真实身份。」
「哦,你说。」
霍祖信检查了一下门外,发现没有人在偷听,才道:「他就是陈立海。」
郝守行像是听到了奇怪的外语一样,皱起眉头,「你说……」
「钟裘安就是陈立海。」霍祖信说,「你是不是有翻过我的书柜?那里好像有关於他的新闻,而且五年前的事这麽哄动,你没理由没听过他的名字。」
郝守行点头表示认同,只是他从未把这两个人的名字连系在一起,突然,他後知後觉反应极大地道:「所以陈立海没有Si?那你为什麽安排我跟他住在一起?」
最後一个问题才是他最在意的事,陈立海这种国家级的政治人物,霍祖信是怎样认识他?又是出於什麽目的才把刚出狱的他和已退出众人视线隐姓埋名的钟裘安放在一起?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霍祖信的出现非常离奇而巧合,刚好是他需要外界帮忙的时候,他可是从来就没见过这位舅舅。
面对着郝守行怀疑的目光,霍祖信毫无察觉似的说:「这些事你就不用知道了,我知道钟裘安也同样在怀疑把你安cHa在我的公寓、他的身边的目的。但我能说的就是,我对你们两个也没有加害之心,否则我也不会动用我的人力物力去帮你们找安居之所,尤其是陈立海这种被国家封杀的政治犯,几乎无人庇护是必Si无疑,所以我猜他跟叶柏仁背後应该有着某种政治交易,所以叶柏仁没有动他。」
听着霍舅舅说了一通分析,不知道为什麽令郝守行听到有些头痛,他从来就不是聪明人,讨厌动脑筋,所以成绩也不太好。在三年前被定罪前,他还只是个被学校记了两个大过的校园恶霸,他的父母只顾着吵架,对他基本上是放生收态,只要他不要惹事麻烦到他们出面就好。
会不会是他的父母在他被定罪後才突然想起这个儿子了,所以派了霍舅舅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