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帐一定要算,顶多找个没有人看到的角落算。
「他没有打给你?」姚雪盈问,「虽然我打从心底里真的不太愿意相信他是背叛大家的人,但事实上他所做的决定确实……很难说服别人。」
郝守行想到什麽,突然嗤笑,「你们一个二个为什麽只想到坏的方面去了?他明明做过这麽多的好事,因为一件坏事就可以抹杀他之前做过的所有好事,这样想是不是太片面了?」
姚雪盈听出来郝守行的立场,没有多作解释,只是让他以後还是不要跟钟裘安走太近,郝守行的反应明显是把她的话左耳入右耳出,没放在心里。
「到你回来丰城的那一天,记得打给我。」即使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姚雪盈的紧张,她继续说:「经历过今次,我怕我再不说的话,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什麽?」郝守行听得一头雾水。
「毕竟你就是不懂感情的木头。」姚雪盈又回复调皮的个X,打趣地说,「乖乖听医生的话,你就能快点回来丰城见我啦,你出事时我一直忍住不打给你,就是怕我情绪太激动反而影响你,但你没事,我很高兴,真的。」
挂上电话後良久,郝守行还是怀着一种不知道自己该轻松还是该沉重的心情躺下来,橙子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完全不管明治坐在旁边为他收拾衣服的神情。
「聊得这麽高兴该不会是nV朋友吧?」明治难得朝他投来饶有趣味的目光,「想不到你这种人竟然会有nV朋友。」
郝守行先是佯装对他的话没有反应,突然一个出其不意地把他手上衣服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到他的头上,顺手趁他看不见时捶了他腰侧几下。
当明治开始骂骂咧咧地把衣服扯下来,正对上一双带着狡猾笑意的眼神。
想不到一个月前还躺在床上跟Si神零距离接触的人现在竟然y撑着活过来了,而且X格还大变,变得更像妖JiNg了。
「她不是我的nV朋友。」玩归玩,郝守行还是记得澄清一下与姚雪盈的关系,「纯粹偶尔救过她一次,她把我当作朋友。」
「我看她根本喜欢上你吧。」明治有些不屑他的解释,「要不然也不会哭得这麽伤心,我隔这麽远也听见了。」
郝守行忽然想到了什麽,意识到姚雪盈的未尽之言是什麽。
另一边同样是医院。
钟裘安专注地削着苹果,本来坐在一旁盯着空着的病床发呆。当任圆圆扶着去完厕所回来的权叔回来,他这才收回目光。
权叔越过钟裘安,重新躺回病床,闭上眼睛,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态度。
钟裘安主动开口,抬头问站在病床另一边的任圆圆:「文仔去哪里了?」
「他去上学了,待会我会去接他,就麻烦你来照顾他了。」任圆圆好像很忙碌似的,频频看着手机,把刚刚权叔喝完汤的保温壶拿走,再坐一阵子就离开了。
只剩下两个男人独处的空间。
钟裘安见对方不打算说话,打破了片刻的宁静,说:「你娶了个好太太。」
权叔本来合上眼睛,闻言一刻睁开,问:「怎麽?你很羡慕?」
「好好休息吧,想不到你命大到这个地步,中枪都Si不去。」钟裘安说话直接,「你说那个胡志威是不是对你都有点内疚?他前几天见到他给老板娘塞钱了。」
「她收了吗?」权叔问。
「当然没有。」钟裘安回答。
权叔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本来冷y的面容不明显地绽放出一丝笑意,「她够好我才会选择她。」
「但她对你意见还是满大的,你这个Si老鬼还是戒不到烟。」钟裘安边说,边掏了一块苹果来吃,「你今次好起来可不要再cH0U了,不然不用枪你也活不久。」
权叔想了一会,平静地说:「试一下吧。」
又是一阵沉默,其实这两个人也不是喜欢主动打开话匣子的人,钟裘安平时也会嘻嘻哈哈说些笑话来打破尴尬的气氛,但由於最近的政治环境急剧恶化,加上大家对他的种种质疑,重重压力下他不乐於再戴着一张面具做人了。
已经没必要装看不见一切黑暗了,当黑暗已经近在咫尺时。
「圆圆说你对胡志威的事很感兴趣。」权叔难得抬起眼皮,转头望着钟裘安,「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要一直在外围兜圈子啊?」
「现在丰城人的话题已经离不开政治和社会。」钟裘安直言,「我并非对警察这个职业有意见,只是想知道你跟胡志威的关系,你以前认识他?他怎麽当上警司的?」
权叔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跟一个月前的他好像有什麽不同了,他的神情变得更严肃,开始不苟言笑,给予他人更强大的压迫感,活像一头被囚禁已久的老虎即将露出它尖锐的爪子与利牙。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为何会活成这副模样?
「听说你以前的朋友……那个叫叶什麽的,从外国回来了,你见过他了吗?他还救了你一命,但你们闹翻了?」
「你一直待在医院,怎麽消息这麽灵通?」
「我跟他……类似你跟叶柏仁侄子的关系。」权叔不快不慢地说,好像回忆起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一般,「我跟胡志威也曾经是同学,不过我们读的不是一般学校,而是警察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