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舆论因为一篇如同炸弹引爆似的文章而争论得热烘烘的,现实中的南区也并不轻松。
金如兰和风尹碰面後,跟其他示威人士不停抄着小路到达了行政总部,跟金门的成员会合。
正在帮忙传递水和食物给示威者的姚雪盈在不远处便见到了他们,赶忙上前问:「你们怎麽在这里?守行呢?他没有跟你们一起来?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
金如兰调校着摄录镜头,没有注意到姚雪盈走近,风尹在他面前帮他阻挡了可能朝他涌过来的人流,朝她喊道:「他应该跟陈立海在一起。」
风尹直接呼叫了钟裘安的真名,在场的人士只是怔了一下,没有太大的反应,在众多重大的负面新闻的冲击下,已经没有太多人追究陈立海到底是否在生,他们b较着重现在和未来的社会发展。
一片喧闹声中,示威人士跟不远处外的警方对峙,有人被喷到胡椒喷雾而不适要其他人扶着,有人在拥挤下中暑晕倒,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加上大人们的叫嚣声互相重叠着。
一时之间,三人竟然茫然得不知往哪个方向提供协助。
「请大家冷静!」卓迎风透过手中的大喇叭传播的声音异常响彻,「还有不要阻塞救护车往来的道路,尽量往行人路两边分散!」
被包围在中间行政总部像一座永不倒下的钟楼似的,耸立在所有人之中,显得异常坚y和难以克服。
突然,行政总部的正门开启了,走出来十余人,其中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朝外面的金门成员对话:「张市长不在这里!请大家马上离开,不然我们要采用更强y的手段驱散各位!」
这一句话瞬间拨大了众人心中的怒火,各种咒骂和怒吼朝保安袭来,似要把所有身陷其中的人吞噬。
「现在怎麽办?」姚雪盈无助地呢喃,趁着人群往正门挤去,自己则反其道走向金如兰身边,「我刚才打了很多通电话给我们的何梓晴区长,不过没有人听!我知道方主席已经赶来了,但霍区长还是不见人!」
金如兰把摄录机放下来,让它连着绳带继续悬挂在颈项中,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说:「本来想做个现场直播的,不过看清况我们这边很大机会跟政府人员发生冲突,那我们──」
话毕未落,风尹一边帮他拿着相机,一边把摄录机镜头朝向人群聚集的方向,「继续。」
金如兰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纪录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让将来的自己後悔。
不论今天的示威将会被强行遏止,还是在每一个人的影响下滑向一个无法收场的结果,但也需要有人纪录这一切。
大概扰攘了十多分钟,当人群的情绪逐渐高涨,准备撞破正门之际,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物从里面走出来,力劝大家冷静,大家看到此人愣了一下。
「霍祖信?他怎麽在这里?」
「他肯定跟张染扬有关系!说不定刚才在商业区撒钱的混乱是他g的!」
「你是不是傻?霍区长为我们东区做了多少事你们哪知道,不要自乱阵脚,丰城人要团结!」
「唉,看来民治党还是屈服了……」
霍祖信看起来非常狼狈,身上的衣服乱皱皱的,很像被激烈扯过似的,他身後只跟着一名助理,也是一脸忧心忡忡地望向门外的汹涌浪cHa0。
经过早上有人来街站捣乱、竞选团队集T食物中毒住院、他跟霍区长要帮忙联络他们的家属,已经忙得团团转了,现在区长又接到了电话马上赶去更混乱的南区会见政府高层,必须出面摆平警民冲突,真的十个铁人附身也无法Ga0定。
这时候的方利晋正跟叶柏仁等人周旋,只能由备受器重的霍祖信代表民治党出现安抚焦躁的示威民众。
「请大家听我说!」霍祖信气喘吁吁,冲上前在卓迎风手上拿过大喇叭,朝众人呐喊,「我们要争取的是民主自由、健全的社会制度,还有不偏不倚的公正法律,这些通通不是透过武力抗争得到的!我们确实有表达自己意见的自由,还可以投票选出心仪的立法会议员,既然能走一条平坦的道路,为什麽偏偏要以身犯险?冒着被捕的危险也要冲击总部?」
这一番话简直一石击起千层浪,像海啸般的巨浪质疑和大骂把霍祖信等人淹没。
「如果我们能乖乖在家里享受空调,谁会喜欢上街示威?你以为x1催泪烟、挨黑警打很舒服吗?」一名男人愤怒的叫喊声从人群後方传来。
「对啊,你们民治党只会在立法会当个没用的举手机器,只会投反对票,但实际上什麽也g不了,不然根本不会养成完全不听民意的政府。」
「我们已经对丰城的制度绝望了,多少人挨了打还反被告?几年前游行时辗断少nV腿的计程车司机,听说他还活得好端端呢,那个断了腿的少nV一辈子也要用义肢走路,你还记得吗?还有萧浩之Si,到现在也是个谜团,没有一个政府部门认真做事!」
「对啊!投票有个P用,选来选去也是一堆垃圾,还不如现在把整个政府总部毁了,说不定能置之Si地而後生。」
……日积月累的民怨如同一个煮久了的锅炉,即使盖上了顶,还是有怨念化成一缕缕青烟从盖子间隙中溜出,热气不断往上升温,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一点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