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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心对苗妫的印象十分好。在她看来,这个眼睛大大的,瞳孔干净纯粹,笑起来总是带点害羞情绪的女孩不像其他人一样,总是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相反,她不和别人谈论八卦,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只提起江暮染的时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种粉丝相比起其他粉丝而言,其实是更忠贞的存在。
可以加入资料组当个小组长。佟心在心里给苗妫定了位。这样一想,便用手肘轻捅了下她,“喵喵,得到签名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都不想洗手了?”
苗妫在心底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不着痕迹拉开了和佟心的距离,甜甜一笑,说道,“心心姐,一会我家里有事,可以早点走吗?”
佟心毫无察觉说道,“没问题啊。反正签名都要到了,之后有事我们网上联系。对了,之前你说你没有读书,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中医吗?”
苗妫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不难闻,却和各种香水味相差甚远。如果她真是什么医生或是医学从业人员的话,佟心觉得还是给她安排副组长比较好,听说从医的空闲时间不是很多。
追星追到这种份上,不知道江暮染要知道了作何感想。不过很多时候,粉丝追星追到后面,也不单单是喜欢这个明星的事。
“苗医。”苗妫笑着回应道。
佟心听得一愣,然后尬笑两声,“哦,这个好,挺好的。”
苗妫看出了她压根不知道苗医是做什么的,倒是解释了两句,“我是苗族,我们那儿的匠嘎——也就是医生,被汉人称作“苗医”。”
“难怪我说你口音怎么和我们有点不一样。”佟心恍然大悟点头,然后高兴道,“看来我们家染染粉丝群体真的超级广泛了,这样吧,今后你就是我们粉丝群苗族站的站长了。”
“……”苗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佟心,她要是知道江暮染的恶名在她们苗族内部流传有多广,怕是会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吧。就算她不知道,这么给人随便安头衔的行为难道就是这群脑残粉的奖赏,鼓励?
苗妫走了,再待下去,她怕真要放虫子出来去尝一尝佟心脑子里是不是豆腐渣。
奇怪的是苗妫人走了,身上的药香却经久不散,好像一直留在了位置上。而和药香一同被留下的,还有一只静静蛰伏在地毯上,如果不蹲下身用放大镜去寻找,压根不会发现的黑虫———江暮染更愿意称之为“虫蛊”。
所谓虫蛊,就是将各种毒性强大的虫子放在一起厮杀打斗,最后剩下的一只便称之为“蛊”。而放蛊——也叫做制蛊,本身就是一种古老的巫术。
早在《春秋左传》中就有记载,而在宋代(通志六书》中更有相关做法介绍,不过虽然历代志书史记都有关于巫蛊之术的记载,却大都语焉不详,这跟历朝历代的严刑厉法以及蛊术的传承方式有很大关系。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蛊术盛行之地一定在苗疆一带。据《乾州厅志》记载,“苗妇能巫蛊杀人,名曰草鬼。”也就是说,传承巫蛊之术的人很有可能是一群苗族女人,她们称作“草鬼婆”,是族中极为有诡秘又有威望的存在。
一般来说,草鬼婆的培养从生下来就已经开始了。她们会在上一任草鬼婆的蛊坛中和虫蛊一起生活,一方面是熟悉和虫蛊打交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养毒。养毒是个极为痛苦的过程,从最简单的毒蛊开始,不断被每一种虫蛊噬咬,获得认主,然后又去挑战下一种毒蛊,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最终获得一只贴身血蛊,也叫“主蛊”,顾名思义,血蛊是每一个草鬼婆用自身鲜血饲养出来的虫蛊,毒性强悍,能够起压制其他虫蛊的作用。
不过也不是没有坏处。苗疆有句话,“血蛊死,草鬼亡”。血蛊虫的生死和草鬼婆紧密相连,所以不但万不得已,草鬼婆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血蛊示人,甚至很有可
能不会带在身上,也因为大多数时候,普通的虫蛊已经够她们使用。
虫蛊静静地蛰伏在地上,等待一个时机。
比起制蛊,下蛊才是考验一个草鬼婆能力的标准。传说有音律御蛊,通过特有的声调来操纵虫蛊的行动;也有咒语御蛊,通过晦涩难解的语言操纵虫蛊;更有专门的作法御蛊———这属于最为高级的下蛊形式,不是面对不死不休的敌人,很少有草鬼婆会愿意选择这种下蛊方式。
苗妫下蛊的方式江暮染不知道是哪一种,她甚至不知道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在哪里,不过酒尚未敬到潘阳韩妤那桌,方才面色潮红的韩妤缓过劲来,恢复如初,只面上带着尴尬难堪的表情,一旁的潘阳神情却越来越怪异。
“怎么了?”韩妤这个时候也做不到和潘阳撇清关系,她还指望潘阳今后给她提供机会,便小声问道。
“,给我也下药了。”潘阳恶狠狠骂道。只不过柏青青招徕的女人已经被乔安带出了宴会厅,不在桌上。
“那怎么办?”韩妤想了想自己,说道,“是不是酒喝多了?”
“你没事了?”潘阳这才发现韩妤已经好了,方才乔安要把韩妤带走,被韩妤拒绝了———虽然潘阳不在乎她的面子,说她被一个女人下了药,可她自己却要脸,心里恨极潘阳,面上却不显。
“都说了是喝酒喝的。”韩妤看见江暮染和陆子衿敬酒离这边越来越近,人群的焦点能够注意到这边,便高声道。
潘阳冷笑,韩妤太心急了。作为公众人物,她太在乎自己的颜面。认为丢了的面子立马找回来是最好的法子,却忘了刚才她那副模样,早就让每个人瞧见,谁在乎她是喝酒喝的,还是被人下药下的?
婊子立下贞节牌坊,敞开过的大腿就能并拢?
潘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猛地扯过韩妤的手往下,压低声音道,“给我弄出来。”
韩妤只觉得身子一僵,手指冰冷得可怕。她太高看潘阳这种人,他们平日里衣冠楚楚,前呼后拥,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但实际上就是一群披着权力外衣的魔鬼!这种人的上限让人想要攀附,却忘了这种人的下限更是低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