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斗笔,季伯鹰折身看向身侧的宣纸面板,挥毫如墨、龙飞凤舞,一行字出现在这串「235+1n→Ba142+Kr91+3n」的下方。
「一个王朝财政崩溃的原因」
收笔。
季伯鹰看向还沉浸在科举内容的一众天子储君。
思索片刻,信息量的确是有点大。
“给你们一刻钟消化方才课上的内容,以及思考这宣纸上的问题。”
“一刻钟之后,我会提问。”
季伯鹰话音落,看向坐在「壬一」位置的弘治帝朱祐樘。
如果把每一个时空比作一个单独的副本,最终任务是斩杀这个副本中的所有怪物,那这副本内的怪物就分各种不同的等级。
越深入,怪物的等级就越高,难度越大,越难斩杀,副本推进进度就会越慢。
而弘治朝,就属于是刚刚开启的新副本,有一些送分的低等级怪物,自然要挥刀部收割了。
“你,随我外出一趟。”
朱祐樘还在发蒙。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上仙师的课,讲的内容太新、讲课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现在满脑子里想的还是刚才核弹大爆炸的场景,完没有跟上课堂节奏。
“啊?”
朱祐樘刚出声还没反应过来。
唰。
季伯鹰和弘治朱祐樘,以及弘治朱厚照的身影,皆是于原地消失。
对于这一幕,众人自然是见怪不怪。
“大哥…”
“大伯父…”
“大爷…”
这会。
老朱棣和朱老四,以及朱高炽和朱瞻基们,这些皇帝培训班的第一期学员,都是有说有笑的凑到了阿标身边。
一个个大老爷们搓着大手,将阿标的座位给围了起来。
被围起来的学霸标安静坐在座位上,一心沉浸在自己记下的笔记之中,谨遵仙师之言,消化着课堂知识。
课前预习,课中学习,课后复习,这就是学霸的自我修养,绝不是身边这些学渣能够相比的。
阿标微微抬眸,扫了眼身边的这帮人,眉头皱了起来。
“干什么?”
下意识,阿标掩了掩自己的笔记。
目光看向讲台太师椅上的老朱,那意思仿佛再说。
这帮人明目张胆的问学霸要作业抄,你这个教导主任兼大班长兼第一期分班长,就真的不管管?
“那个,咱大爷啊。”
“侄孙记得您之前交过课业,能不能借来抄抄?”
“一会仙师提问,咱们几个也能回答的上来,不至于丢咱老朱家的人呀~!”
永乐小朱嘿嘿笑着。
“是啊大哥,待会要是回答不上来,丢的是咱爹的面子,而且也会惹得仙师不高兴。”
建文朱老四皱着眉头,一句话就把抄作业这件事上升到了事关朱家荣誉,事关到了老朱面子的高度。
这让原本准备出面喝止的老朱,松开了手中的狼牙棒。
确实,如果自己的这帮儿郎回答不出来问题,那都是丢他老朱家的人,丢的是他老朱的面子。
对于阿标的眼神,老朱假装没有看到。
转而捏了捏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状,似是在思考方才的课堂知识。
………………………………
弘治时空。
紫禁城,午门。
四截身子断在这刑具之旁,内阁六部百官就在这午门之前看着,没有天子的命令,他们不准离开。
“刘公,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东阳望着张氏兄弟的尸首,这张延龄生命力比较顽强,这会竟是还没有断气,断了的上半截,用手沾着血在地上写着字。
隐约可见那是一个:冤。
讽刺至此。
“嗯。”
刘健点了点头。
“我们这就去觐见陛下,把事情问清楚。”
谢迁脸上有着急色,开口说道。
弘治朝的这三位,在历史上很有名,史称刘健擅断、李东阳擅谋、谢迁擅侃。
尤其是谢迁这一张嘴据说言官都不敢弹劾,因为压根骂不过。
“不急,现在去见陛下,不知情况几何,说不定会出乱子,还是等陛下召见我等。”
刘健连声阻止。
就在这时,有人看向了午门城楼,发现原本两个太子殿下消失的位置,皇帝陛下竟是突然出现了。
“陛下来了。”
闻言,刘健三人都是仰头望去。
当看见朱祐樘身影的时候,皆是数步上前,领着百官六部,朝午门城楼之上的朱祐樘行礼参拜。
参拜之际,这三位阁老亦是眼神交互,似是都在互相问。
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居中之人是谁?为何能站立于此处?!
而午门城楼之上。
一脸懵逼的朱祐樘,望了眼眼前百官,眼眸又是瞥过地上那淌着血的四段身子,眼神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这眼神,被旁侧的少年朱厚照尽数看在了眼里。
“父皇,张氏兄弟肆虐民间,卖官鬻爵,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犯下的罪就是腰斩十次都不过分,父皇为何要为他们感到怜悯。”
“他们可怜,难道受害于他们的百姓就不可怜?!”
“儿臣胆敢一问,父皇究竟是他们张家的皇帝,还是大明的皇帝?!”
随着一同到来的少年朱厚照,眼见自个爹这般神色,厉声说道,言语中皆是斥责质问之意。
换在过去,他当然不敢这样跟朱祐樘说话。
但是此刻仙师在侧,有何不敢。
憋在心中许久了,一股脑把心中想说的,都说了。
居中站着的季伯鹰,瞥了眼少年朱厚照,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不过心中也是一声叹。
叹这历史无常,叹这历史无情。
若非是文官集团在弘治朝得到膨胀式增长,若非是文官集团限制了朱厚照手中的皇权,或许在正德一朝,大明将会有新的不同走向。
毕竟,朱厚照是自永乐之后,第一个主动想开海禁的,第一个对世界各国感兴趣的。
再看朱厚照的所作所为,孝宗驾崩之后,朱厚照还没有登基,就以皇太子的身份下令,罢京营官军供役。
再看弘治朝的边备废弛,朱厚照登基第二个月就下旨宣府征兵,明晰赏罚,斩虏首一级者给银三十两,愿升者如例加升,颇有秦武之风。
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哪怕是少年时期的朱厚照,其实就已经深恶痛绝弘治时期的诸多弊政,甚至都等不及登基,就开始着手调整。
至于外戚,哪怕是黑武宗的文官都没法在这一点上黑。
史载很清楚:武宗于外氏素疏。
朱厚照登基之后对母族张氏重拳出击,不顾张太后的反对,强行革去了外戚的盐引。
查实下来,竟有足足一百余万。
正德六年十月,张延龄为他死去的小妾讨要葬地,武宗不仅没给,还把他大骂了一顿,差点就给张延龄治罪。
以上种种,在外戚这件事上,为了纠正弘治弊政,朱厚照付出的是与自己母后决裂的代价。
以至于朱厚照至死之前,史书上都未曾记载过张太后去看望他的记录。
古语有言,养不教父之过。
但纵观整个封建王朝,一位有为之君,往往都有一个好娘,至少这个娘不折腾。
或者,根本没娘。
而如宣德孙氏和弘治张氏这等,一个是对儿过度宠溺,一个则是只顾娘家的伏地魔,着实于国有害。
被自个儿子当场质问,朱祐樘顿感脸上无光,但是却也说不出什么。
因为,这都是事实。
“仙师,不知我还要做些什么。”
朱祐樘深吸一口气,望向身边的季伯鹰。
他不明白仙师把自己带回这午门之前,面对百官是何用意,难不成要自己把百官都给腰斩了?
季伯鹰眉头一皱,瞥了眼朱祐樘。
“你觉得呢?”
朱祐樘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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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手麻的毛病有点严重,写的过慢。
更新晚了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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