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空荡的主堂。
随着仙师带着一众天子储君离去,当下除却怜香惜玉之外,只有阿标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
身单影只。
不过。
比起之前的落寞,这一次的阿标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脸上不仅有着强撑的坚强,甚至还带着几分从容微笑。
阿标物语世俗之人怎能明白,孤独才是世间最美的烟火。
“唉?太子殿下,主人怎么又把您落下了吖?”
惜玉正挨着挨着收拾着桌上残留的西瓜皮,收拾到阿标旁边桌子时,看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埋头写战后总结的阿标,下意识一语出口。
旁侧的怜香微微一怔,连忙是上前拉开惜玉。
“惜玉,不得胡说。”
惜玉亦是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向阿标行礼,脸色带着几分歉意。
二女走远几步,从后看向太子殿下。
隐约可见,阿标的肩膀在颤抖。
破防了。
…………………………
万历时空。
辽东沈阳,征伐建奴的大军归建之地。
曙光,再一次破晓,几缕晨曦穿破厚重的沉云,洒落在这片大地。
在这座小城的郊外校场,临时搭建着几处用于关押女真战俘的大型战俘营,里面的辫子们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沮丧之色,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未知命运。
被囚的女真战俘,数量其实也不多。
这还真多亏了常遇春的手快。
先是俘虏的努尔哈赤六千余骑兵,再加上后来与西路军以及北路军,合围夹击之下击溃的努尔哈赤小三万主力步兵,俘虏大约在一万七千余众。
一前一后加起来,共计两万四千余人。
在常十万的一声令下,这两万四千多的女真辫子,除却皇太极这个级别的后金贵族之外,其余全部都被斩首,脑袋砍下来成了将士们的战功。
于此,王阳明试图阻止过。
毕竟阳明圣人虽然上了战场诡诈无比,但一旦战争结束,还是不愿意多生杀戮。
但显然,在常十万这個开国第一猛将的眼中,王阳明这个后世圣人还排不上号,可以这样说,除了老朱的旨意和徐达的建议之外,任何人在常遇春面前说话都不管用。
至于黑化朱祁镇。
他压根不在意这些俘虏的生死,要不是先前砍人砍得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负了点伤,甚至都想亲自上去砍几个。
如此一来,正儿八经被带回到沈阳的战俘,实际上只有跟着努尔哈赤撤回赫图阿拉的那帮八旗护军,以及赫图阿拉城中的万余女真辫子。
大概也就一万出头的数目。
当然,这些个战俘营是用来关押普通俘虏。
那些后金的王公贵族们,一个个身份尊贵,自然都是要区别对待,被单独关了起来,而且是关在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
校场中的擂台。
沿着整个长宽五丈的方形擂台,摆着一个又一个囚笼,每一个间隔半丈左右。
包括努尔哈赤、皇太极、莽古尔泰以及五大臣等人在内,一人一个独立间。
尽享奢华,贵族待遇。
这些辫子贵族的身体被禁锢锁在囚笼中,戴着手铐脚铐,脑袋却是在囚笼之外,连自己喝水的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并且整个人是跪着的,因为囚笼高度所限,根本无法站起。
“父汗,您一定要振作!”
“就算赫图阿拉丢了,我女真还有其他部落,还有十万众效忠父汗的族人,只要父汗能够逃出去,只要父汗能够活下去,就必定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居中的那一间铁囚笼,努尔哈赤手脚都是被沉重镣铐紧锁着,披头散发,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当然,比起此刻身体上的痛苦,内心的煎熬更为折磨。
当他率残军赶至赫图阿拉城下,发现老家被抄,当他怎么打都发现打不醒自己,当他被迫接受了自己的确是被一堆‘大明先人’给无情戏耍蹂躏了一番之后。
他的精神意志,彻底陷入了消沉。
娘希匹的,简直太欺负人了!
这妥妥是欺负我老奴家祖上无人!
“东山再起。”
老奴听着儿子皇太极的话,嘴角一声嗤笑,他只觉得这是一个毫无趣味的玩笑,都已经沦为了这般阶下之囚了,底裤都全赔光了,还去哪里谈东山,再个锤子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