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个知识点就此打住。”
言罢。
季伯鹰微微抬手,一杯凉茶具现在手。
一饮而尽,润喉。
进而。
“现在,我们开始今天的最后一堂课。”
对于季伯鹰来说,前两堂课都需要亲力亲为,唯独这第三堂课,很是轻松,因为只需要看就好了。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面板宣纸之上的第三行字。
「大隋之亡杨坚与杨广」
“仙师。”
就在这时。
李二骤然出声,脸上透着一副着急神色。
“何事。”
折身,瞥了眼李二。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些紧急要事没有处理,请仙师准我先回。”
李二的神色,表现的很是严肃,很是着急。
仙师仅是看了李二一眼,淡淡两字。
“不准。”
哪家综艺花钱请了嘉宾,允许嘉宾半路早退的?!
李讲师,请注意下自己的行为,你可是签了长约的!
随即。
季伯鹰眸子微凝,锚定了大隋杨广时期的时空节点,得与失,先讲失。
‘有点意思。’
当锚定杨广时期时间线的刹那,季伯鹰眸中露出一丝趣意。
隋。
一个在华夏历史中极其辉煌,极其关键,却又是极其短命之大一统王朝。
辉煌,是因为他结束了长达数百年的魏晋南北朝,重现大一统。
关键,是因为他定下三省六部,开运河、开科举,为后世千年定下了模板,这就像不管是刀塔还是还是农药,本质上都是建立在最初的那一张魔兽争霸的自定义地图。
可也正是因为短命,所以哪怕是在狗系统开了其他王朝的时空权限之后,季伯鹰依旧未曾对其有什么过多的关注。
可此时一看,当下隋炀帝的这个时间点,当真是凑了个巧。
……………………
大隋大业时空。
大业十四年,去年李渊已然攻入了长安,拥立杨侑为帝,遥尊杨广为太上皇,其他各路诸侯,亦是占城割地,抢夺一方。
天下烽火,已彻底成燎原之势。
而大隋天子杨广,早在大业十二年三征高句丽归来之后,就已然是乘着龙舟沿运河离京,三下扬州。
江都(扬州),江都行宫。
行宫政事之殿。
伴天子巡游之文武,分左右在殿中而列,此刻这帮臣子并未垂首,皆是仰头望着龙椅上的那一道坐着的帝王身影。
身着大红锦缎龙袍,头戴帝王九旒冕,络腮胡须,尤其是嘴角两撇,翘弯而起,邪性中带着些许天子霸意,微闭着双眸,坐于这龙御金案。
而这殿中臣子之架势,显然不是普通的上朝议事,倒是很像传说中的逼宫场面。
现场之气氛,极其之压抑凝重。
“卿等,不再是朕的友人了吗。”
“卿等如此冷落,是朕做错了什么事吗?”
杨广闭目而言。
“陛…”
班列中有一臣方出声开口,杨广骤然睁眼,此臣顿时一惊,低头莫敢言语。
“朕少年时北逐突厥,朕青年时平南陈一统天下,朕壮年时登基至今,掘长壑铸长城,营东都,开运河贯通南北。”
“朕兴佛、办道、昌儒、开科,朕北御突厥,朕精通西域,朕通使海洋,万国来朝。”
言罢,杨广大笑。
“朕登基之初,曾立誓要创下盖世功绩,时至今日,朕可有食言?!”
“今日众臣相逼,说上一说,朕何罪至此。”
殿中一臣站出,所言台词显然是早就背熟。
“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淫极奢,使天下丁壮尽于刀戈,使万家女弱填于沟壑,小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臣,朝纲祸乱。”
“你这昏聩之君,难道现在还不知罪吗?!”
话音落。
杨广轻蔑一笑,丹凤长眸扫过这殿中诸臣。
“原来是为百姓。”
“卿等实为百姓反朕?“
“好,好,好!“
“朕实负百姓,然卿等乃是朕的臣子,朕终年以高官厚禄以待,可曾亏欠尔等。”
“今日之事,谁为主谋。”
“站出来,让朕瞧上一瞧。”
此臣似是立功心切,率然拔剑上殿。
“你也配?!”
杨广睁眸一声厉喝,此臣霎时愣在原地,握剑的手都在发颤。
“武夫造反也就罢了你这被朕养着的一头愚昧蠢猪,一个穷酸腐儒,也配提刀弄仗?!”
“给朕滚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殿外乍起。
“大胆逆贼,岂敢对陛下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进而。
马蹄声伴着刀兵器甲之音响起。
只见一矍铄、略微放荡猥琐的老头于上百身披甲胄的兵士护卫之下,悍然纵马入内。
勒马而立,老头笑着看向龙椅之上的杨广。
“陛下,近日可好。”
当望见来人之际,杨广,再一次笑了。
“朕料,必定是你。”
“必定是你呐!”
“哈哈哈哈…!”
宇文化及翻身下马,见杨广大笑,面对这位曾经的大老板,心中还是略微有些怯意,毕竟他本质上就是个怂包窝囊废。
“陛下无道,普天皆反。”
“臣今日与众义士行此举,乃是顺天应意,为天下万民请命,请陛下即刻宣诏退位,说不得还能像陈叔宝(南陈末代君主)那般做一个逍遥王侯,岂不人生乐哉。”
闻言。
杨广一拍御案,长啸喝道。
“陈叔宝焉敢与朕相提并论。”
“你宇文化及也配做朕这个当年的晋王杨广?!”
随即大笑,抬手扶额。
这一番话,直接是贴脸羞辱。
纵然是宇文化及再怎么怂包,被这般当众嘲讽,也是刚起来了,毕竟现在主动权在自个手中,这行宫外的十万军马,都奉自己的号令。
有何所惧?!
深吸一口气,宇文化及眼中露出狠色。
“令狐行达。”
跟随在旁侧的校尉令狐行达,闻言咬了咬牙,随后便是朝着杨广冲了上去,武人之力道,哐哐哐就是几拳下去,杨广身子为酒色所侵,哪里经得住这般狂揍,捂着身难以站直。
然。
依旧在狂笑,不知是在笑自己错信,还是在笑这天下,亦或是笑自己这辉煌又落寞的一生,仿佛这一切都是个天大的笑话。
天子笑,震耳欲聋,在这殿中回荡,让这殿中每一个人都是心中胆颤。
至少。
在这一刻。
在杨广还喘着气的现在。
他们这些人依旧还是大隋王朝的臣子。
宇文化及亦是被这幅疯癫之状的杨广给惊住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兄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可再拖。”
“今日杨广倘若不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我兄弟的忌日。”
“而且,你难道不想一尝那号称酥软无骨的萧后滋味?!”
宇文化及身侧,他的胞弟宇文智及低声说道,这一场江都政变,实际上的谋划者就是这位宇文智及,不然就宇文化及这个堪忧的草包智商,根本搞不掂里里外外。
闻言,宇文化及深吸了口气。
前面两句他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后一句,他听清了,而且很笃定的在心中给出了回答,那就是我要萧后!
(冷知识宇文化及和后世演绎的那般老谋深算不同,实则就是个出了名的色胚窝囊废,但运气极佳)
“智及所言极是。”
望着弓身大笑的杨广,宇文化及一咬牙、一跺脚,随即一把从旁兵士手中抢过刀,提刀戾色喝道。
“杨广,这是你逼我的。”
提着刀,说罢就要上前了结杨广一生之性命。
而就在这时。
“且慢。”
被令狐行达揍得遍体不堪、狂笑不止的杨广,此刻突然停下了狂笑,突然的安静,让提刀上前的宇文化及都是一顿,殿中众反臣的目光也都是落在杨广之身。
只见杨广缓缓直身,捋了捋自己的龙袍和散乱的发,以及嘴边两撇翘胡须,随即折身往他的龙椅缓缓走去,威仪风度,丝毫不减。
“身首异处,不合帝王之仪。”
“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岂可刀剑加身。”
“来人,取鸩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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