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一个将来能够功高盖主到让刘执都害怕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草包呢?
正这么想着,那人忽地抬起眸子,朝林楚腰这边看过来,林楚腰呆了一秒,与他四目相对。
她立刻转头,疾步走向别处。
这里外男实在太多,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免又会多些风言风语,于是她在路边随便拦了个丫鬟,换了件侍女服,端着果盘就往楚炜那边走。
席中——
“谢宵,你身边的姑娘可是一天换几个啊!让你那皇后姨母知晓了,仔细你的皮!”孙臻倒了杯酒,眼睛却色咪咪地盯着谢宵怀中的美人。
谢宵轻蔑一笑,“姨母?她哪里会知道我这闺房乐趣?喏,你喜欢这个?那本公子今日就要她陪你!”
说着,他身边一个绿衣女子娇叱一声“讨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下一刻就转头趴到了孙臻身上。
她身体慢慢往下滑,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半扑在孙臻两腿之间,孙臻往她松软的屁股上重重一捏,那女子急喘一声,脸上起了红潮。
孙臻大笑“这可真是尤物,不像那些世族小姐,太过拘着。”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又说“不过这林府大小姐林楚腰可不是一般的世族小姐,我听人说,她对五皇子可是投怀送抱十分主动呢!”
谢宵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此时宴会气氛正在,十多个西域舞女在舞池中央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紫色面纱半遮着脸,露出一双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要将男人的魂魄勾掉不可,相比以温婉贤淑著名的蜀国女子,这西域女子确实是另一番风情。
林楚腰将果盘端到楚炜面前,细声细语地说“小侯爷,美女怎么样?”
楚炜看都没看她一眼,自拿起一块苹果往口里塞,视线一直盯着舞池中的美女,敷衍说“还行还行,挺新鲜的。”
林楚腰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您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楚炜一愣,刚想说哪个丫鬟这般胆大,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过头来,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吃了一惊“楚腰?你怎么又偷偷溜进来了?”
“怎么?您一个人在这里潇洒,不许我来?”
“不是,你这来就来了,怎么还穿我家丫鬟的衣服?”楚炜上下扫视她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点欠揍地说“不过说实话,你平时的那些衣服还不如我家丫鬟的衣服。”
林楚腰忍住想把他暴揍一顿的想法,“今天这宴会你能不能别办了,或者你直接找个理由走了算了。”
“这怎么行?”楚炜也白她一眼,“你看下面都是些什么人?我要是把他们都得罪了,难道以后你每日来侯府陪我玩?”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压低声音道“我可不敢叫您天天陪我!你这么骄纵,还是留着去折磨五皇子吧!”
林楚腰很是无语,还想再劝,没想到这时台下有人大叫一声“有人晕过去了!”
那群西域舞女乱作一团,舞台中央倒下一个女子,像是发了急病,连吐两口血出来,另一个舞女扯去她的面纱,用帕子擦着她脸上的鲜血。
面纱被扯下的那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好像静止了。
这女子通体雪白,脸若凝脂,含丹如花的樱桃唇,相貌有半分西域风情,睫毛又弯又长,鼻梁高挺,却罕见地带着几分蜀国女子的娇弱。
论姿色,她堪称人间尤物,就算是一向自诩美貌的林柳,见了这女子,八成也得自惭形秽。
林楚腰下意识看了眼楚炜,却见他满脸喜色,像是认识这西域女子一般,接着他站起身来,竟然不顾身份,要冲下场去。
慌忙之中,林楚腰扯住他的衣服,警告道“楚炜,她是个舞女。”
在蜀国城中,舞女是与妓女差不多地位的存在,并且楚炜的父亲一向重视门风,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跟一个舞女有什么牵扯。
楚炜神情严肃,一字一顿道“楚腰,她便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在西域遇上的那个女子。”
说完这句,他便下场推开人群,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试了这姑娘的鼻息,把旁边几个小厮踹了几脚,大吼道“看什么都?还不去请郎中!”
上一世还当他是见色起意,没想到他与这女子是旧相识了。
楚炜十五岁那年,曾随父亲去了西域,她并不知道在这数月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楚炜那时回到上京,闷闷不乐了好几个月。
现在想来,他便是那时与这女子有了纠葛。
见那女子形势危急,楚炜不顾身份,将她抱了起来,向侯府内院走去。
一个还未娶妻的贵族公然抱起一个舞女,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会留下一个“风流”的名声,轻则不会再有像样的大户人家把女儿嫁给他,重则便会被皇帝弃用,断送自己的仕途。
他明明知道这些后果,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
楚炜风流,在民间曾有过不少段风月情事,但他对这些女人都一视同仁,都是浅尝辄止,绝不会为了谁如此失态。林楚腰自小与他相识,现在心里比谁都清楚——楚炜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她真是恨铁不成钢,楚炜啊楚炜,你可知道,这个女人可是一心想要你死啊。
正要跟上楚炜,突然有一个身材臃肿,长相猥琐的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拽住她的手,色眯眯地说“哟!还真是个小美人!这楚炜不得了啊!小小的侯府居然搜刮了这么多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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