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正笑着,周楚的聊天在一瞬间消失,然后手机屏幕将周楚的聊天框放大至屏,他打来了一条语音电话。
任乔安一愣,手指在接听键上没有犹豫,直接接听:“喂?”
周楚那一边一句话都没说,任乔安只能听出他人好像在国外,身后的背景音有着喧闹,还有小提琴的音乐声,却是那种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听起来他们在参加一个燃爆场的聚会。
没两分钟,背景音英文中掺杂着中文,任乔安断定他此刻在国内。
隐隐约约,有一个怯怯的女声,说了句:“不如我陪你再喝一杯,喝完了我陪你快活。”
内心被愚弄的感觉升腾而起,任乔安嘴上也不留情:“周楚,你最好不要和我玩‘喝醉了,要我来接’的这种梗,我不会去接你,也不吃你这一套。”
“你也不用故意找个女人在那边,想惹我吃醋,更不要把你的一会儿的酒后乱性怪在我头上,这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那边一直没有说话,任乔安只想到了那种烂俗里最常用的一招,也是最令她反感的一招。
假装喝醉了,让自己的朋友打电话示弱,好像喝多了就能“酒后吐真言”,男人也真的相信,他们喝多了嘴里叫的名字,就是心中所爱一样,要求女人也相信这种鬼话。
清醒了都没有胆子说的话,怎么喝点酒就会说?
但任乔安一直不信,就像她不信周楚会因为她订婚,而伤心失联一样:“闹失踪是你自己的事,能不能让你妈妈别来找我?你能不能像个健的成年人一样,摆平你自己的烦心事?”
她不是出气筒,也不是失物招领处,谁丢了都来找她。
那边一直没有声音,任乔安只听见一声叹息,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这是周楚第一次主动挂断任乔安的电话,任乔安莫名想起这件事,后又想自己莫名其妙发火,放下手机闭上眼休息。
到了省城,已经是早上六点多,还要买长途车票才能到汪思悦所说的村子里,任乔安在车站休息了两个小时,在路口问到了要去村子里的长途车。
车又是一路摇摇晃晃,近五个小时都在山林里转来转去,等任乔安到站下车,只能看到眼前四面八方围绕成排的梯田,还有脚下蜿蜒的石板小路,一直延伸到远处古老的村落。
村里的房子都是中式的瓦房,每一家都是二层小楼,都是那种中式木楼,灰瓦片鳞次节比排列整齐,绿色的青苔攀附在瓦片上,遗世而独立的安静村落。
任乔安走过一座自然石头堆砌而成的小桥,走过村里的窄小街道,这里没有什么人,家家都有小院子,关上门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走到一家看起来比较新的大门前,门前有一块天然木头做成的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
四月归处。
这四个字足够让任乔安肯定,这就是汪思悦大张旗鼓,坑了她爸爸将近一千万开的民俗。
只是,把民诉开在一个看起来落后几十年的村子里,汪思悦真的想要挣钱吗?
任乔安举手想要敲门,门没有锁一碰就开,里面的院子装修很精致,小桥流水树影重叠,新盖二层小楼在正面,院子里的布局和京城的四合院有些像,却比四合院更有幽静的味道。
或许是汪思悦听见了门口的动静,拨开房间的窗帘,见到任乔安站在门口之后,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啊。”
她小跑出来,站在小楼前,穿着一身飘逸的中式汉服,即使留着利落的短发,也不像是现代的人,更像是从历史里走出来留洋回家的女学生。
见过大世面,接受过最先进的教育,懂得给自己争取人权和自由的女学生。
汪思悦见任乔安站在门口不说话,热情的迎接她进来:“快进来坐,山里湿气重,在外面久了衣服会湿。”
这里的好处就是安静,坏处就是早晚潮气中,任乔安从外面进来,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潮了。
“汪思悦,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以如实回答我吗?”任乔安跟着她走进院子,停在院子中央:“我从京城一路过来,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恳求你诚实的告诉我。”
她要答案,一个真正的答案,要看着她回答的同时,从她的表情和反应确定她是否欺骗她,而不是隔着手机,思虑万千都不能肯定真实的答案。
“……?”
任乔安嘴唇发白,微微颤抖:“我爸爸,是不是私下找过宋教授?”
“他是不是,让宋教授不要收我做学生?”
“我的考研,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