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系统完成自检。”
“卫星状态稳定。”
东京都气象局大楼。
汇报声不断响起。
按照预定计划,随着天巡者到达东京上空,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可以释放。
介时,将有整整十四颗人造卫星负责为它矫正轨道,排除各种可能导致轨道偏移的情况,比如:
风速、云层和地球磁场的偏转。
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场千年不遇的特大暴雨,跟龙类复苏有关。
而随着装备部那些沉醉于炼金术,根本难以自拔的神经病们,确切了解神的存在——
从最初的“妈妈我好害怕”、“校长这个王八蛋居然阴我们”,到猛然醒悟,耍贱和发飙根本救不了自己,学院不会提供任何逃离东京的交通工具,唯一的逃生办法就是:弑神。
风向瞬间就转了。
掐死那个畸形的神!
让它知道被科学叠加炼金术凌辱的滋味!
连它妈妈也不能放过!
无数狠话回荡于办公室内。
如今只要所谓神明露头,校长一声令下,看似太空垃圾,实则不知用了多少炼金矩阵的金属棍,就会自天外砸落,将其干掉。
但掌握绝对话语权的昂热,如今却不将关注点放在这上面——
实力是合作的前提。
过去被评为卡塞尔学院优秀毕业生,从自己手中接过学位证书的年轻人,突然摇身一变,变得无比陌生,分开前让他多关注午夜十二点,东京塔上空发生的事情。
秀肌肉?
如果真是如此,那昂热拭目以待。
……
暴雨依旧。
又下了一整天。
根据气象局的报告,大气和地质状况都隐约出现失控迹象,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正引发地层中的应力,地壳在短短数天内,下沉了十厘米之多。
倘若更进一步,程度加深,那东京会带着附近的大片区域,一起沉到海平面以下。
根据气象局首席科学家所说,这种现象已经超越了科学范畴,只能用玄幻的说法祈祷,期盼末日的轮子停止转动。
可惜,普通人依旧不够警觉,由于官方的隐瞒,他们只是抱怨为什么暴雨还不停,严重影响了正常生活。
深夜如期而至,一座曾是东京制高点的铁塔,变得愈发引人注目。
嶙峋的钢铁支架,宛若巨人骨骸。
“右京,右京,琉璃呼叫,报告你们的位置。”
公共频道内,传来风间琉璃的声音。
“到达地下车库一层,这里安静得有些奇怪。”楚子航打开战术手电筒四下照射,“停车场里很空旷,多数车位看起来很久没有停放车辆了,看不到车轮印。”
……
……
“bsr!右京!小樱花!不明身份的车辆正接近东京塔!”
听着耳机里源源不断的呼叫声,陆离感觉无奈。
一般执行任务时,行动人员都会给自己取一个代号,或拉风,或低调,但使用当牛郎时取的艺名,放眼诸天万界,都是极其炸裂的。
与此同时。
一辆银色古董奔驰车,飞速行驶在雨水横流的街道上行驶。
视线中,它没有半分犹豫,径直冲进地下停车场的负一层,借助言灵,恺撒能够听见轻捷有力的脚步声在上方回荡,那人仿佛在用鞋跟演奏着一首快节奏舞曲。
“是橘政宗,他竟然早到了一个小时,而且是自己开车过来。”
风间琉璃压低声音解释。
“听脚步声,倒像是个年轻人。”
恺撒回应,目光却不由看向侧后方,那位满脸轻松的学长。
刺王杀驾这种大事,他表现得极其随意,已经不用什么大心脏来形容了!
要知道,为了彻底解决两个时代残留下来的余孽,芬格尔、楚子航、路明非、风间琉璃,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特殊监听设备、狙击枪齐齐架设完毕,不敢有丝毫懈怠!
念头急转之间,高速电梯带着这位访客直上瞭望台。
橘政宗站在窗前看雨。
在风间琉璃的望远镜里,这个老人侧脸英俊,身形挺拔,仿佛有一种力量把他强行拉回了二十年前,男人最巅峰的阶段。
由于四周一圈都是玻璃墙,雨打在窗户上,玻璃中既有城市夜景,也映照出橘政宗的影子,说是梦幻之景,亦不为过。
突然,他摸出手机,拨通电话:
“稚生,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有影响你休息么?”
“没有,我还在工作。”电话里传来源稚生的声音,“有事么老爹?”
事实上,这个头脑简单的大家长,距东京塔不远,同样在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自以为很聪明。
殊不知,他不过是特意被引来观众之一。
“我也有些事情在处理,恰好有几分钟空闲,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伱,顺便问问绘梨衣怎么样了。”
“状态很好,醒来之后一直在打游戏,吃了很多零食。”
“她高兴就好,只要她平安地回来,什么都好。”橘政宗完美扮演父亲一角,沉声道,“记得我跟你说,作为礼物的武士刀快要打好了么?这次的刀坯很好,可惜没有时间装饰,已经让刀舍的人把刀坯寄过去了,记得查收。”
宛若在说临终遗言。
给挚爱的儿子。
“没问题,还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了,晚安。”橘政宗挂断了电话。
瞬间,灯光忽然熄灭,电机的嗡嗡声同时消失。
换风机停止了转动,所有的安全门同时敞开,狂风暴雨灌入。
停电。
不出预料。
电波塔忽然间变成了没有生机的废墟,橘政宗毫不在意,拾级而上,越来越接近瞭望台。
只见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独自立于窗边,一身笔挺的苏式军礼服,腰间系着宽阔皮带,领口里是华美的紫色领巾。
与其说他看起来像个军官,不如说像一位从画像中走出的普鲁士贵族。
于是乎,橘政宗踏入其中,反手在背后关上门。
这是间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铁梯的白光照进来,能看清小桌上防着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酒液中的冰块半沉半浮。
“你如今的样子有点可笑,邦达列夫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