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会意,知道他是不愿意让自己再想起那些可怖的事情,于是点点头,跳过那段,转而说起之后的事情。
“自那次之后,我整个人便变得恍恍惚惚,连身边的人都不认得了,以往交好的小姐妹也不再与我往来。在所有人避之若浼的情况下,有两个却仍和往常一样待我。一个是元宝,一个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大山,他们一个教我读书写字,一个陪我玩耍。”
说起那段失了神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荷花双眼湿润,几欲落泪。
梁兴扬心思回转几番,最终还是开口轻声道:“一切都过去了。”
荷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睫挂着泪珠,脸上却带着笑,用力点了点头,“嗯。”
她轻拭眼角,快速收拾好情绪,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我,整日都沉浸在惶恐之中,因此每次我与大山见面,除了把从元宝那里新学的知识复述一遍给大山听,像元宝一样,手把手教他写字之外,便会絮絮叨叨说起在山洞看到的情景。大山许是听多了我的胡言乱语,就对山洞里那人产生了好奇,尤其是在得知那人会御物飞行后,接下去的每一天,他都会趁机询问我那人的下落……”
听到这里,梁兴扬几乎能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对于接下去的事情,更是推测得**不离十。
他心中蓦然一叹,开口道:“所以大山并不是失踪,而是上山找人去了。”
“嗯。”荷花应了一声,又道:“他曾告诉我,他想去见见洞里的人,如果确认那人真那么厉害的话,那他一定要拜那人为师。”
“所以,他一直躲在山洞里观察着袁承天”穷奇挑了挑眉,看向梁兴扬道:“这样说来,那天晚上他就躲在一旁,目睹了所有经过在我们离开后,他便现身拿走了袁承天的佩剑,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
“不止。”梁兴扬手指轻揉太阳穴,感觉头痛异常,“别忘了,他还练了邪功。”
就凭袁承天那警惕的性子,敏锐的感官,大山根本无法靠近他,更谈不上在旁偷师了。只怕大山一有动静,就立马被他发现。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止拿走了袁承天的佩剑,还得到了邪功的秘籍!
穷奇愣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眉头跟着蹙起。
梁兴扬抬眼看向荷花,问道:“你又是如何发现他修炼邪功的”
说起这件事,荷花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哆嗦着嘴唇道:“这段时间,村里的牲口总是莫名丢失,等找到的时候早已变成干尸,村长还以为是有野兽,曾组织村里人去山上搜寻,我也跟着去了,然后,然后在那些牲口的尸体上,发现了一块碎布……我起先并没有在意,直至第二天,我发现大山身上的衣服破了个口子……从那天开始,我就有意无意地关注大山,直至三日前的傍晚,我看到他两手空空,一路上避着人往山上的方向走,心生疑惑,就偷偷跟了上去,结果、结果……”
荷花抱紧了自己,神情恐惧,结结巴巴地说:“我看到他、他在喝血!那样子就和、就和山洞那人一样!”
随着话音落下,大殿里瞬间响起一阵抽气声。
梁兴扬心里暗道:“果然如此。”
明天相的脸更是白了又白,想到袁承天说那邪功秘法需要明家人的血,而自己又是明家名声在外的“修道奇才”,指不定大山那小子哪一天忽然狂性大发,偷偷对自己出手,便一阵恐慌。他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往前一站,义正辞严地对众人说道:“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他竟敢在明家的眼皮子底下修炼邪功,还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此残忍血腥之徒,明家绝饶不了他!”
“呃……”荷花一顿,看着明天相,讷讷地说:“大山只是修炼邪功,并没有伤人。”
“就是。”虽然明天相是自己的亲哥,但为了博得美人的好感,明文柏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插兄弟两刀,帮腔道:“他只是偷了村里的牲口,咬了牲口,并没有做出什么恶事,二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吧。只让他停止修炼邪功,赔偿村民的损失就行了。”
说罢,冲荷花挤了挤眼,视线不由自主在她胸前转了一圈,一脸荡漾道:“你说是吧,大……荷花姑娘。”
察觉到他眼神不老实,荷花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盯着梁兴扬道:“梁大哥,你能帮帮大山吗”
梁兴扬轻叹了一声,没有回答她,抬眼望向龙天罡,问道:“老先生对此怎么看”
“这事难办啊。”龙天罡长长叹了口气,深沉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梁兴扬的身上,语气低沉道:“那邪功……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大山修炼的邪功应该是原德天自创的“万物归我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