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龙天罡身后以万红玉为首的万剑宗弟子们,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尚天宗死牢的威名谁人不知?
那就是炼狱般的存在,但凡进去的人,等于在阎王的生死簿上挂了号,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这玄真观的道友们气质清正,举止有礼,说话有分寸,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会惹是生非的人,原宗主为何要将他们打入死牢呢?
在场众人充满了疑惑。尤其是万红玉,看到梁兴扬这么一个身板瘦削,文质彬彬的青年才俊被套上沉重的枷锁,面露不忍,不由站出来道“玄真观主不管怎么说都是尚天宗的客人,原宗主不由分说就将人打入死牢,如今还让人当众给他套上枷锁,这不是在折辱玄真观主吗?难道这就是尚天宗的待客之道吗?”
听到质问,原德天也不生气,扭头吩咐弟子把其他宗门宗主请过来,转身登上高台,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殿上的众人,待所有人都到齐之后,这才开口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原先在本宗主心中,玄真道友也是风光霁月的君子,本宗主十分欣赏他,这才下帖邀请他前来参加宗门大比。谁知……”
他停顿了一秒钟,而后长叹了口气,面露失望道“谁知,玄真道友他竟然心怀鬼胎,企图盗走本宗门秘籍!”
话音落下,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大殿上立刻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什么?”
“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偷儿!”
“啧啧,真看不出来。”
“所以原宗主才说人不可貌相嘛。”
“……”
“……”
梁兴扬站在大殿中央,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仿佛众人说的不是他一般。
见他一脸坦然,嘴角轻勾,似笑非笑,众人不由愣了愣,不自觉闭上嘴巴。
梁兴扬抬眼看向上方的原德天,问道“原宗主说我偷盗尚天宗的秘籍,敢问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
话还未说完,原德天倏地顿住,瞳孔骤缩。
他是故意的!
昨日故意引着饕餮将玉泽钟毁去!
目光交汇,望着下方青年含笑的眉眼,原德天嘴唇一抖,后背微凉。
他别开视线,咬着牙道“虽然没有证物,但我有证人!有人亲眼目睹了你的偷盗过程。”
“哦?”梁兴扬挑眉看着他,不见一丝惊慌,“那就请证人出来吧。”
原德天朝身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弟子会意,快步离开了大殿。
没一会儿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众人一瞧,这不是与玄真道友一伙儿的明家小少爷还有阿铁道友嘛!视线在梁兴扬与二人之间来回徘徊,又看看高坐主位的原德天,众人嗅到了一股不同于寻常的八卦气息,不由屏息静观。
“这两位道友便是……”
“二哥,快救我!”原德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文柏厉声打断,他跌跌撞撞跑到明天相身边,扯着嗓子开始干嚎,“二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天杀的尚天宗,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昨日,我和观主他们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原宗主就领着大批人马闯入院子,二话不说把观主抓走了,威胁我不得声张,把我关在房间里,逼我写投名状,编造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观主头上,强迫我当证人。”
“他说,我要是不出来指证观主的话,就要一掌打死我!反正明家人学血统纯正,对修炼邪功十分有效,我若是不从,他刚好也能像袁承天一样,把我杀了练功,一点都不亏!”
三言两语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顺便给原德天泼了一盆脏水后,眼角余光偷偷瞄了在场众人一眼,见众人震惊之余,看向原德天的眼神微变,明文柏见好就收,抽噎了一声,硬是挤出几滴猫尿,凄凄惨惨道“二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明天相顿时冷下脸,抬眼看向原德天,冷声道“原宗主真当我们平陵明家好欺负吗?之前袁承天杀了我明家小辈,看在袁承天已死,原宗主您诚心道歉的份上,为了不破坏天光城与平陵城的关系,避免无辜百姓受纷争利之苦,我明家这才强忍下不予追究的!”
话落,原德天的脸色骤变。
在场众人更是大吃一惊,原来袁长老真死了?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诩正派,以维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尚天宗长老竟然修炼邪功,还残害无辜百姓!
听明家兄弟俩的口气,原宗主早就知道袁承天修炼邪功的事情了。而他,非但没有阻拦,态度反而十分暧昧,帮对方收拾烂摊子不说,还帮着隐瞒真相。
看来,他这是默许对方修炼邪功了?
一瞬间,众人看向原德天的眼神都变了。
察觉到众人的变化,原德天闭上眼,没料到明文柏这小子就跟墙头草似的风吹两边倒,在这紧要关头,竟然当场反水,咬了他一口!
他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缓缓睁开眼,神情威严,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本宗主从来没有强迫他做伪证。昨日是他主动站出来指证玄真等人。”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至于他今日为何突然变了口风,本宗主想大概是因为他昨日私下提出要本宗主收他为徒,本宗主不愿意,故而蓄意报复本宗主。”
原来是这样。
在场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朝明文柏投去鄙视的眼神。想拜入尚天宗可以理解,但人家不同意,你这样故意抹黑人家就说不过去了!没想到你小子这么阴险毒辣!
“我呸!”明文柏一听,立马跳出来道“尚天宗杀害了我的族弟,在我心里早已与你们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会站出来指证观主他们,以此来讨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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