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
趁着夜色的漆黑,一个庞大的阴影慢慢缠绕在了树下,隐藏在婆娑的树叶之间。
啪嗒…啪嗒…
粘液从树叶上滑落。
“…刚才…那是…月之呼吸?”
玉壶满头冷汗,他蜕皮后,化作鱼鳞的粗壮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巨蛇一般的下半身缠绕在树上。
蜕皮之后的形态,是他的底牌,近乎无敌的状态。
他口中的眼珠颤动着,目光看向正侧身对着自己的唯一郎。
咕嘟。
两只嘴微微颤抖,咽下一口唾液。
——刚才一瞬的斩击,现在回想起来,是无法对自己造成致命伤害的。
——但他,却下意识的用了自己的底牌进行蜕皮。
玉壶的脑海中,回忆起了曾经。
——围观猗窝座向黑死牟发出换位血战的场景。
那铺天盖地,却动作简洁,轻易取下猗窝座项上人头的斩击,像是地狱一般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是被吓得蜕了皮。
“…黑死牟阁下,你的呼吸法,怎么会流传在外…”
玉壶惊恐的目光逐渐平缓,他深沉的呼吸了两下。
这是今天晚上,他第二次为来到这里感到一丝后悔。
第一次是被三个柱合击的时候。
在仔细思辨了一会后,玉壶眼神缓缓移动到一旁。
澄黄色的眸子,倒映着站在炼狱槙寿郎身后,有一郎和无一郎兄弟二人的身影。
……
……
锻刀村。
街道。
由于哨亭通知的及时,刀匠们已经从街道上撤离。
啪嗒。
炭十郎握着手中的楔丸,他落在街道上,侧头看向街道另一边,趴在墙上的老朽模样的半天狗。
身旁,悲鸣屿行冥同样矗立。
“南无…是上弦鬼。”悲鸣屿握着手中的佛珠,他感知着半天狗的气息,沉声说着:
“锻刀村…来了两只上弦。”
“槙寿郎那边的情况…很危险。”
炭十郎微微立起手中的楔丸,他皱着眉头:
“…这只鬼是上弦之叁。”
果然——
炭十郎看着半天狗头顶的字,他微微沉思。
之前的玉壶也进阶了一位,半天狗也是。
从上弦之肆变成了叁。
他微微呼出一口气,接着将自己知晓的所有情报通通告诉了身旁的悲鸣屿行冥:
“悲鸣屿先生。”
“那只上弦斩断脖颈也不会死。”
“他会分裂为其他形态的鬼,只有斩断其本体的脖颈才会彻底死去。”
悲鸣屿行冥听着,脸上的泪逐渐淌下。
——需要抽身去把日轮刀寻来。
……
两人对面。
墙后。
“…多么可怕。”
半天狗苍老的耳朵微微耸动,他怯懦的看向炭十郎与悲鸣屿,脸上充满了害怕的情绪:
“…我明明是弱者…却把我的情报掌握的这么清楚…”
“…鬼杀队,恃强凌弱,可怕至极,可怕至极!”
啪嗒,啪嗒。
他颤抖着身子,缓缓从墙后面爬出,整个人佝偻着:
“啊…”声音颤抖,泪水从暗红色的眼眶淌出。
半天狗缓缓直起上半身,他粗糙的双手慢慢抬起,接着握住自己的脖颈。
噗嗤!
随着双臂的用力,在炭十郎和悲鸣屿微微诧异的眼神中。
半天狗将自己从脖颈处,一撕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