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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娥的身体忽然顿住,她的哭声也戛然而止,面色诡异的难看。
离婚,在这个年代如禁词一般,这样形容也不准确,因为这个年代的日子不管过程啥样,也不会有人会想到离婚。
让一个女人主动去离婚,可能会被人不理解,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田香果抱住田秀娥:“姐…陈家不会要招娣的,你离婚可以把招娣带过来,让她改姓田,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抛弃了陈旧的思想,提倡思想觉悟,咱女人的肩膀也是可以顶起自己的一片天的。”
“你以后碰到个合适的家庭,还可以改嫁呢。”
离婚,改嫁?
田秀娥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上流了下去,她揪着心口的位置无声痛哭,屋子里异样的声音也把其他人给引过来了。
在得知陈友庆可能和段巧搞到一起后,田建党和夏梅差点拎着菜刀杀过去,田家三兄弟也找了棍棒攥在手里,势必要把陈友庆的尿打出来,马学琴直接说了,她要把陈家婆的头发薅光。
冯翠花呵斥住他们:“别轻举妄动,先听听秀娥咋说。”
虽然她的心里痛,但是她还要忍住,为孩子考虑下以后,秀娥想离婚,他们打上门又有何妨,秀娥不想离婚,他们就不能那样处理了。
田家人十几双眼睛关心、心疼、难受的看着田秀娥。
大家都在等她的回答。
也都知道,这个决定真的太难…太难了……无异于从身上往下割肉。
陈招娣不知道田秀娥在哭什么,她还小,很多事情听到了也不会一下子捋顺明白,但是看娘哭了,姥姥也哭了,她嘴一撇也哭了。
马学琴心疼孩子把她抱走了,还去仓子房梁上挂着的筐里,从里面拿了一把松子糖哄她。
陈招娣拿着糖也不往嘴里送,乖巧的不问,怕给大人添麻烦。
马学琴哭的更心疼了。
时间不早了,沈玉京就先带着糖糖朵朵回去烧炕,他走的时候和田香果说:“你晚上可以留在这,我自己能看孩子。”
孩子交给他田香果是放心的:“你去吧,夜里锁好门。”
糖糖和朵朵含着两泡眼泪被抱走了。
家人都挤在屋子里陪着田秀娥,田秀娥躺在炕上,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像两个大核桃,她长得和田香果是有几分相似的,只不过在陈家操劳的,脸上比田香果憔悴了很多。
毕竟田香果前几年都在享福,别说看孩子,不跟孩子抢吃的就不错了。
田秀娥看着比田香果大了十岁不止,实际上年长两岁而已。
田秀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声音像是被火燎过:“婚,暂时不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