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臧戒指了指大汉继续说:“此乃吾长子臧霸,字宣高。”臧霸?!管彦心中一惊:泰山贼臧霸!如果记得不错,臧霸先事陶谦后事曹,其间臧霸还聚集了一些兵马自成一方霸主。在曹手下时很受曹看重,受到很高的待遇。江东虎臣韩当也曾是其手下败将。
管彦自己发着呆,倒让臧霸、臧戒父子浑身不自在。臧戒小声问道:“公子何故?”管彦一惊,打个哈哈答到:“啊~这个~吾观宣高武艺高强,真乃当世虎将也!”臧戒听了这句话倒是很受用,自豪道:“宣高自幼以勇壮闻名乡里,且熟读兵书,老夫常以子为傲矣。”说罢,臧戒开心地捋了捋胡子。
管彦心里很想知道他们的去向,便小心问道:“不知臧公意欲何从?”提到今后的打算,臧戒神情立刻萎靡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朝廷外有黄巾,内有腐政。吾已老矣,愿得一处,颐养天年。”臧戒闭上双眼,说不尽的沧桑与无奈,干枯的右手擦了擦隐隐泛着泪光的眼角,接着说:“老朽唯惜吾儿,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
听到这句话,管彦食指大动,试探道:“若臧公信任,宣高可随吾而行。某虽无才,却可为宣高寻份差事,必不负其勇武之名!”
“哦?”臧戒一惊,消糜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神采,看着管彦说道:“公子乃吾父子之救命恩人,吾儿若跟随公子,既能寻得一个好前程,又能报答救命之恩,老朽求之不得矣!”臧戒拉过臧霸接着说:“吾儿速速拜见主公。”臧霸倒是很听话,撩起袍子便要下跪。
管彦按住臧霸肩膀,面无表情地看着臧戒说道:“且慢,臧公不问我为何人乎?”臧戒上下打量了下管彦说道:“吾观公子气宇轩昂,众家将皆孔武有力,想必公子必是望族之后。”
“吾乃青州黄巾军少渠帅管彦!”管彦盯着臧戒一字一句道。
其实管彦真心实意想臧霸留在身边,但必须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否则现在骗他,以后纸包不住火被臧霸知道实情,万一一怒把他宰了那就亏大了。
臧戒听到这句话如当头一棒,呆立着,神情复杂地看着管彦,许久,臧戒长叹口气道:“汝为贼,吾为官,本应捉拿你归案。”周仓一听大怒:“汝二人真乃忘恩负义之徒,欲拿我家少将军?先问我手中宝刀可愿否!”说罢便要拔刀砍人。
臧霸也毫不含糊,拔出刀来护着臧戒,刚刚的战友转眼间就成了敌人,管彦转身死死按住周仓的右手大声说道:“周将军勿动,且听臧公说完。”周仓瞪了一下臧戒再看了看管彦脸上坚定的表情,哼了一声,收刀入鞘,转过身去不再看着臧戒父子。
管彦对着臧戒一拱手说:“敢问臧公现任何职?”管彦听过臧戒前面自我介绍过,他明知故问就是提醒臧戒:你自己被上官陷害,差点被宰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官?你现在跟我一样都是被官府通缉的人。
果然,管彦的这句话让臧戒表情显得很痛苦。“哎~吾亦知如今自身难保,且如今天下大乱,太平道有席卷天下之势。然我臧戒身受大汉俸禄,为官也罢,为贼也罢,只求问心无愧,我在世一天绝不允臧氏后乱大汉!”臧戒言辞虽厉,管彦却从中好像听出点意思。
臧戒深深地看了臧霸一眼接着说:“待我死后,吾儿可自来寻管将军报今日之恩。”
臧霸吓了一跳,忙跪下说道:“父亲福寿绵长,怎可轻言生死?”臧戒倒是笑了起来:“宣高当知生死天定。吾身本患疾十余载,今又遭此劫难,心力具疲矣!”管彦叹口气说道:“臧公何必如此?不如……”话未说完,臧戒举起干枯的手掌打断了管彦的言语:“将军勿须多言,命乃将军所救,若将军欲留下,吾父子当引颈就戮。若欲有缘再见,望将军令众人让出一条路。”管彦就盯着臧戒看着,瘦弱的臧戒却毫不示弱的盯着管彦。
管彦心里很纠结:这是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个将才,但臧戒对自己的身份如此耿耿于怀,虽然说自己死后就让臧霸前来投效,但怎知他是不是诓骗我的。杀了二人又十分可惜,怕错失机会。哎,终于明白当年曹孟德对关羽的心情了。管彦和臧戒就这么对视着。不知道是谁开了头,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良久,笑声渐渐停止,管彦朝臧戒深深一作揖,说道:“臧公高节,我等虽为太平道众,然亦以忠义为戒。公既不愿留,彦自不会强求。”说罢,管彦一挥手,站在四周的众黄巾力士皆退到管彦身后,管彦右手往前一展说道:“臧公,请自便。”臧戒没有说话,只是朝管彦抱抱拳,然后在臧霸的搀扶下转过身去,慢慢地朝官道走去。管彦一直看着二人的身影,直到渐渐地没入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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