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的关心,顾治只是笑了笑。
他早就已经过了期待母亲疼爱的年纪,也不再是那个固执的想要一句太后的肯定,而整夜努力的少年了。
看着躲在太后身后,畏畏缩缩的程共,顾治沉下了声音。
“太后今日来……”
太后往后看了看,脸色倒是不变,她叹了一口气。
“哀家这是在为皇帝着想呀,今日之事哀家也听过一些,虽然只是在东宫,可有那么多宫女太监,还有两个外臣的小姐,皇帝想必也知道,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
除非顾治想要大开杀戒……
顾治冷哼一声,看着程共的眼神中带着杀意。
“所以他才留不得。”
和两位公主染上了关系,若还是能够安然而退,把皇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顾治从来不介意将事情闹大,尽管再大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铁血手段镇压,叫人不敢质疑一句,那就是成功的。
谁又管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要外面的那些人乖乖的闭上嘴就是了。
想到了曾经勤政殿的那一场血洗,太后脸上的神情一顿,装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便是为了皇家的颜面考虑,才不能将人给直接杀掉……皇帝你想,前段时间民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书生勇救公主。
这才过了多久?若是程共就这样直接被砍了,民间不可得议论纷纷?咱们皇室岂非成了知恩不报,忘恩负义之人?”
太后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皇帝你若是放心的话,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哀家看着孩子长得不错,他既然和小四两情相悦,不如成全了他。”
四公主瞪大了眼睛,心中是满满的不愿的,却又瞻前顾后就不敢当众反驳的太后的话。
她在宫里本就没有靠山,这段时间太后好不容易对她亲近了一些……
顾治的声音平静。
“这样的人,不配做朕的女婿。”
如此见异思迁,又岂是良配?
尽管太后的粉饰太平的做法没错,可顾治却也不介意麻烦一些。
好歹也是他的种。
放下了太后的手,正准备下令将程共带下去砍了,苏力得却悄悄地站了上来,贴在他的耳边说些什么。
顾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起头复杂的看了一眼四公主,突然改变了口风。
“既然如此,就劳烦太后了。”
盯着四公主,顾治的面色沉静。
“也算是求仁得仁。”
一句话落,尘埃落地。
四公主往后踉跄了一步,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父皇,我才13岁,顾徽她都还没有成亲呢……”
太后的脸沉了下来。
“13岁已经不小了,先把亲事定下,年纪到了自然可以成亲。”
顾治揉了揉太阳穴,他闭上了眼睛。
“皇后如今卧床不起,后宫之事虽交由淑妃,却到底鞭长莫及……劳烦太后为朕多看一看了。”
太后心中一喜,脸上还是那一副平淡的模样。
“这是自然的,皇帝只管好好处理政务就是,哪能让这些小事费了心神?”
说到底,她和四公主也好,和程共也罢都无关系,今日要管这个闲事,也不过是看在皇后被禁了足。
淑妃虽权掌六宫,可因身份的限制在皇子公主的事情上鞭长莫及,这才出来抢这个权利罢了。
顾治虽知道太后的心思,可这个时候也只能顺了她,这便是一国之后的重要性,有些事情除了皇后,也只有太后可以做。
看着站在太子身后,面色平静的顾徽,顾治心中一软。
高德妃本就跋扈,若是让她姑姑沾了后宫的权利,免不了要欺负这小丫头……和淑妃。
“下朕的旨意,淑妃于子嗣上有功,性格温顺,龚顺勤俭,出身端贵,更在皇后生病期间主理六宫,于国有功,特册封号辅贤夫人,赐半副皇后仪仗。”
除了太子和顾徽,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半副皇后的仪仗,岂不是位同副后?
淑妃那几个孩子的地位倒是水涨船高。
本来都是一样的出身,也就是淑妃的位分比他们母妃高一些,如今的差距却是越拉越大了。
太后的神情也有些不太好。
先帝在时也册封过一位宸妃,因为当初四妃之位已满,先帝不忍心她受了委屈,也在妃位上加了一个夫人的封号,以提高她的地位,只位于皇后之下。
皇帝一向英明,如今突然如此,怕是想要扶持一个人和她打擂台,唯恐后宫她慈宁宫一家独大。
在场的人,也只有太子对这个消息平淡的接受了。
他是正正紧紧的嫡长子,做了将近20年的太子,说一句难听的,即便皇后因正常原因病逝。
这时候又突然多一位继后,继后的孩子虽为嫡子,也没有太子地位高。
不过是父皇的一种平衡后宫的手段,或许有一些自己的小偏心,太子并不是小气之人。
瞧着太子的反应,顾治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平安今日受了惊吓,朕那里有一块青石玉佩,赏给他了。”
太子行了一礼。
“儿臣代平安,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