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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订阅比例太低,所以目前您看到的是防盗章,过几天就能正常阅读露生闻言,扑哧一笑:“明卿是你的表字。”

“表字是啥?”

“亲近的人叫表字,是客气的意思——好生站着,别乱晃。”露生给他束着领带:“你名字是太爷给的,表字是老爷给的,取的是尚书的典。”又好奇抬眼一看:“你难道自小没上过学,不曾读过尚书?”

金总脸上一红,支开话题:“这妞儿还挺有学问。”

露生摇头笑道:“有学问的是太爷和老爷。今儿是你头一遭出去会客,好歹端庄些,可不要把跟我在一起那等小孩子脾气拿出来,叫人家小姐看不上你。”

他是早把伤心收拾好了,人都是先有感性,再有理性,白小爷感性地流了一夜泪,第二天理性地认为自己这伤心既不合时宜,也不合关系,纯属自寻烦恼。又在心里把金世安比作孙策,把自己比周瑜,孙周取二乔还不是一段美谈吗?那也不见得就损了江东俊杰的生死之情。报恩也不必非要朝朝暮暮守着,为何不能学周公瑾辅他孙家帝王霸业呢?

是自己太矫情。

白小爷可能不知道,八十年后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处朋友文学里,周瑜孙策的关系比他想得不纯洁一万倍,这个比方打得很危险了。

他领着几个丫头,含笑送了金世安到门口,眼看他喜滋滋地迈出门去,心里一边是侠气干云,一边是离愁别绪,两边心情疯狂打架,在他心里回合制撕逼。白小爷一声不响,站在门口,别人不知他在做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默默地帮侠气的自己狂刷弹幕,初夏明晃晃的太阳照着,他也不觉得热,专心致志地教育自己:“这是好事的。”

谁知金世安出去一圈儿,忽然溜回来。

露生吃了一惊:“是忘带东西?”

金总在墙根露个脑袋:“我看看你哭了没有。”

露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金世安在他脸上看了又看:“确定不生气?”

露生恍恍惚惚地答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周裕在外面悄声地催:“少爷!到点了!人秦小姐等着呢!”

金总这才放心,他笑着在露生脸上拧了一把:“听话啊,乖乖在家呆着,哥哥我出门泡妞儿了。”

那一身西装革履,真正是玉树临风,露生痴痴地看他高大的背影照着日光,两脚生风,走过短街对面,上车去了,忽然一股热血怄上心来,侠气周瑜全面地败退,哀愁黛玉扬旗胜利,一万个黛玉在他心里哭声震天,伴着莺啼脆呖——也不知道她们哭什么?

柳婶的声音门里门外惶惶然叫着:“我的白小爷!来人呀——你这是怎么了!”

白府里乱作一团,金世安一点儿也不知道。

车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从车窗里东看西看,漫不经心地问开车的老陈:“陈叔啊,这个秦小姐大概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

老陈是个闷葫芦,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镇江酿造大王,秦烨的千金。”

这位秦闺秀,芳名萱蕙,也算是南京城里一等一的美人。当初秦烨揣着一番小心思,在他女儿十八岁那年,大办了一场舞会,请来了金世安,意思再明显不过——金忠明当然也中意这门亲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边只等着孩子们互相看对眼。谁知金少爷没说什么,秦小姐先芳心暗许了。一年两年拖下来,秦小姐今年已经二十四岁,长辈眼里,一个脚已经迈进了老姑娘的门槛,秦小姐却咬定了心思,除了金少爷,谁也不嫁。

好吧,女儿眼高,看中了金陵城里最翘楚的公子哥,秦烨无话可说,年年生日舞会都请金世安来,只盼着金忠明能做主提亲。金世安却纹风不动,舞会年年来,面子照样给,亲事绝口不提。

秦烨的女儿也不算白搭进去,六年下来,金忠明到底照顾了他不少生意。旁人都笑话秦烨卖女儿,秦烨心中也觉得恨,可什么事情说到“钱”之一字,又都不算什么了。

秦小姐已经成了南京城的笑柄,秦烨也就破罐破摔,不在乎多拖几年。拖着吧,看把秦萱蕙拖成了老姑娘,金世安不娶也得娶,否则整个南京城的唾沫也能淹死金大少。

老陈说话一向不干不脆,这么一番故事,金世安问一句,他答一句,把金总问得心累。金世安不耐烦听这些破事,只扒着前座问:“是不是真的漂亮?”

老陈没有答言,半日方道:“少爷,不说秦小姐,白小爷你可打算怎么办?”

金世安不说话。主要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能怎么办?他泡个妞还要白露生点头批准吗?凭什么啊?

再说露生也没见不高兴,这两天不是好好的吗。

而他的不说话落在老陈眼里,是少爷不高兴了。

老陈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他心里真觉得不顺气,少爷过去绝少问起这些莺莺燕燕,今天倒像是大感兴趣。

人心总是会变,老陈想,过去少爷把白小爷捧在心尖上,白小爷是做得过分,伤了少爷的心,十年情分,眼看就这么散了。

车子在中央饭店门口停下。金世安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心里早把这个秦小姐的芳容想象了一万遍——他没敢抱太大期望,毕竟时代变了,审美不同。金总裁的要求不高,只要这个秦小姐不太磕碜,他都不介意跟她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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