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程看了杨淑妃一眼,将手中的药膏递给绛云,起身来道:“淑妃此言差矣,本宫先前嚣张毒辣,是因为爱皇上,在意皇上,不愿意看到其他的嫔妃得宠,那时的本宫也以为皇上爱本宫。可是,自从哥哥无故枉死,父亲中毒,皇上给本宫赐毒酒之后,本宫对皇上的爱已经让那杯毒酒给彻底毒没了,四年恩宠宛若梦一场,梦醒之后,本宫只想活着。”
听宋云程这番话,杨淑妃才明白宋云程自服毒未死醒来后的变化,可是,杨淑妃在后宫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不会全信了宋云程这话,不过至少,眼下宋云程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等着杨淑妃回到育德宫的时候,已经有宫人将任家父子送了过来。任父一见着杨淑妃,便就跪下悲愤的道:“还请淑妃娘娘替任家做主啊!”
杨淑妃看着殿内跪着的任家父子,道:“杨家对你们不薄,本宫也料想不到任文竟然会做出此等的事来诬陷本宫,不过他已经死了,对于他所做的事本宫也不予追究。”
“多谢淑妃娘娘。”任父道,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杨淑妃。
杨淑妃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惊疑了句:“这不是皇上赏赐给萧充仪的镯子吗?”
任父如实的道:“这便是文儿留下的证据,起初我们只是将此当做是普通的玉镯,按着文儿的意思,举家迅速的搬出了京城,可是刚安定下来就遭人追杀,家破人亡。后来好不容易摆脱了追杀,安定下来后本想安稳的活一世,以前的事也不敢再去追究。直到前段昨日,发现了文儿留下的这玉镯盒子里的一封信,文儿害怕宫里的主子要赶尽杀绝,故而留了一手,安婕妤翻车小产一事的原委及受谁指使全都写了下来,夹在这玉镯匣子的夹层里。”
杨淑妃将玉镯拿出来,仔细的查看了下盒子,找到机关所在,当真从那夹层里找出了一封卷起的信。打开一看,任文果真将马车翻车一案全部招供,还在信中提及是萧充仪指使所为,因为害怕萧充仪对他一家赶尽杀绝,这才留了一手。
“好一个萧充仪!放心,此事本宫定然会禀告皇上,将萧充仪的罪行揭露出来,到时还需请求二位殿前作证。”杨淑妃道,长长的舒了口气,嘴角带着难以得见的一抹笑。
任家父子自然应答下来,任父又恳求道:“此事虽然萧充仪策划,可到底文儿犯下,草民想向安婕妤替文儿忏悔,若能得安婕妤原谅,文儿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安婕妤受害,确实无辜。绮罗,你立即去长忆宫里请安婕妤过来一趟。”杨淑妃叹道,吩咐了一句。
绮罗应下便就去了,没多一会儿后便领着安若彤来了。安若彤向杨淑妃行礼请安后,杨淑妃将任文留下的那封信给安若彤看了,任父又将所有的事情同安若彤说了一遍,安若彤坐在那儿许久不语,脸上悲伤尽显。好不容易才放下的伤心往事,如今提起又勾起她的伤心来。她怨恨了那么久的杨淑妃,没想到害她孩子的人是萧充仪!
默然落泪好一会儿,安若彤才擦了脸上的泪,冷声道:“算了,后宫险恶,即便没有任文,萧充仪也会选别的人,即便没有萧充仪,也会有别的嫔妃,本宫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身处后宫之中,怨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罢了。后宫纷争残酷,一旦卷入便难以抽身,任家父子,你们还是尽早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吧,否则性命难保。”
杨淑妃一惊,向安若彤问:“安妹妹就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吗?”
安若彤道了句:“此事已经让太多无辜的人丧命,臣妾只是想替臣妾那个无辜的孩子积福,不想再让无辜的人牵扯在内而丧命,但愿他下辈子能投生在一个好人家。淑妃娘娘也曾同臣妾一样失去过孩子,臣妾想为那个孩子做点什么的心情,淑妃娘娘应该也能理解。”
杨淑妃甚是为难,想到她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也不由的心痛难过:“这……绮罗,你立即送任家父子出宫吧!”
任父忙拒绝道:“多谢两位娘娘仁心,只是,我们父子既然回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若不为我任家死去的十几口人讨回公道,我们父子已经决定撞死在皇宫大殿之中,还请两位娘娘成全。”
见任家父子如此坚决,杨淑妃和安若彤便也不好再多说,当下便带着任家父子往德章宫而去。
沈洛正恼怒于春娘之事,就听得杨淑妃和安若彤求见,示意二人进来,却看随之前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从装束看是宫外的人。沈洛疑惑的问道:“杨淑妃,安婕妤,你们二人如此着急的求见朕是有何事要禀报?”
杨淑妃回道:“皇上,当初安婕妤翻车小产一事,的确是有人背后设计,请皇上选萧充仪来德章宫问话。”
沈洛自然听明白了杨淑妃这话,安若彤当初小产一事为萧充仪所为,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人,立即去承德宫请萧充仪过来一趟,顺便将张德妃等人一并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