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程嘲讽的冷笑了声:“血并非是皇上亲手从六皇子这里取的,那碗清水也非皇上亲手盛的,想必皇上对此也未亲自检查过,各个地方都有可能出错。清水中加明矾,非亲生父子的血也能相溶,反之,清水中加醋则不能相溶……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皇上心中疑鬼所致。”
沈洛听此,懊悔不已,的确是他不该生疑,反倒让杨淑妃等人利用他的疑心将六皇子害死。此番看宋云程虽然已经将悲痛隐藏于眉间,他心中仍是愧悔难当。想到六皇子到死还未取名,略迟疑一会儿,向程云程:“朕会让礼部将六皇子的名字记载在皇家族谱之中,他是朕的儿子,毋庸置疑。”
“多谢皇上。”宋云程虽然已经对沈洛厌恶至极,可这些俗礼总是要做做样子的,她已经没了六皇子,不能再让身边的任何人出事。
沈洛没在宣宁宫里久留,离开之后又念及宋云程是才出了月子的人,差人送了好些调养身子的至宝药材到宣宁宫。另外,下令宫中停下一切声乐酒肉直至六皇子的丧期之后。
宋云程失去了一个六皇子,可她眼下去得了沈洛全部的宠爱,单凭沈洛让宫中停下声乐酒肉的做为便可见对宋云程的宠爱愧疚之深,说不定沈洛真会为了补偿宋云程而立宋云程为后。不管沈洛是故意还是无意将六皇子摔死,都要给蒋家一个交代,皇后之位自然是最好的补偿,蒋家一党的大臣也必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管沈洛是否提及立宋云程为后,他们都会上奏奏请沈洛立宋云程为后,而杨家和萧家的人因涉及六皇子死一事,故而不能有半点反对意见。
杨淑妃和林素瑶都觉着这回宋云程必然是要被立为后了,都气愤的咬牙切齿。杨淑妃唤了素心过来训责道:“你在蒋贵妃身边伺候了那么长时间,六皇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子嗣,这样的事你都能弄错?”
素心小心翼翼的回禀道:“回娘娘,之前皇上来宣宁宫,贵妃娘娘都是将皇上迷晕,然后让臣妾去侍奉皇上,对此,臣妾越发想着越发觉得有问题。加上贵妃娘娘生下六皇子的时日不对,想起皇上在冀州行宫,八王爷曾几次夜闯宣宁宫,臣妾才怀疑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杨淑妃仍是怒气不减,还欲骂素心几句,林素瑶却是道:“取六皇子血的是臣妾最信任的人办的,血绝对不会有错,皇上那儿也没动过手脚,按着满月宴那日皇上的神情来看,六皇子应该不是皇上的儿子。可是满月宴的滴血认亲却证明六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才会让蒋贵妃转变逆境……定是蒋贵妃早已察觉,在滴血认亲一事里动了手脚。”
“如此说来,六皇子当真不是皇上的孩子?那也就是蒋贵妃和别人私通生下来六皇子,六皇子虽已死,不过贵妃与人私通总会留下些证据。皇上已经派人去查问过八王爷,蒋贵妃与八王爷并无私通。”杨淑妃道,又看了素心一眼,问道:“素心你伺候在蒋贵妃身边许久,蒋贵妃可与哪位男子来往甚密?”
素心仔细想着,才道:“贵妃娘娘素来都是在宣宁宫里,也无男子来宣宁宫。算来皇上在冀州行宫的那些日子,都是奴婢和绛云伺候着贵妃娘娘歇下,第二日早上又是奴婢和绛云姑娘领着宫人伺候贵妃娘娘起身的,所以,对于六皇子一事,奴婢只是怀疑而不敢确定,才故意抛出一句谣言。”
杨淑妃和林素瑶听着也是奇怪,按理说,那六皇子定是沈洛的孩子才对,可滴血认亲却表明不是。林素瑶想了一会儿,分析道:“蒋贵妃应该是那段时间与人私通过,宣宁宫防守森严,此人进出宣宁宫要么是武功高强能悄无声息的进出宣宁宫,要么宣宁宫的有些宫人对此是知情的,还有要么蒋贵妃的寝宫之内有密道暗室,能助他们瞒过众人的眼睛。”
倒是经林素瑶这一分析,杨淑妃也恍然开悟道:“蒋贵妃何等身份,想必是不会同侍卫私通,倒是宫里有两位极为俊朗优秀的男子,十王爷和楚三皇子都是有功夫在身的高手,蒋贵妃与他们二人之中的一人生情倒也说得过去。”
素心略想了一会儿:“那段时日,十王爷病重得厉害,想来不可能是十王爷,至于楚三皇子……淑妃娘娘可还记得臣妾曾跟您说过云楚使者进京的前两日,贵妃娘娘救了一个男子,还派人送他出宫。那日奴婢虽未见着那男子,如今仔细想来十有就是楚三皇子。”
确定了可疑目标,杨淑妃和林素瑶露出得意的笑容来,眼下六皇子新丧,楚三皇子若是真心疼于宋云程和他们的孩子,毕必定会设法看宋云程,安慰她。
杨淑妃唤了绮罗进来:“让人仔细盯着楚三皇子的住处和宣宁宫,这回定是要将他们抓个正着。”
沈越担心着宋云程,以十王妃一直病着的缘故留在宫中未离去。夜里的时候就潜入宋云程的寝宫陪在宋云程的身边,宋云程靠在他的肩膀上许久不语,沈越也是紧紧的握着宋云程的手,坐着夜渐渐的深了下去。